“你是什么人?”虞子期神色戒备问道。
实在是容不得初次下山的他不小心,之前在刑部大狱自己亲眼目睹了隋便斩杀自己的身在化身。
即便只是一具身在化身,但龙门境的境界修为还是有的,没想到最后在隋便手上却如此不堪一击。
而当下这个目盲老人又看穿了自己这道“镜花水月”的术法,他怎么敢掉以轻心。
听到对方的询问,老寅缓缓说道:“如公子心中所想,只是一个老瞎子罢了。”
对方越是这么说越让虞子期神色凝重。
“什么时候太安城这么卧虎藏龙了?”虞子期负在身后的手掌一翻,取出一个物件,把玩说道。
“太安城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是公子你一直久居山上一直没有涉世。”老寅笑吟吟地说道。
隋便没有同他说过,但他却一语就道出了虞子期的真实身份。
随后他又说道:“我劝公子不要费那个心思了,你手中的那道专门用来传信的玉简是飞不回天霜山的。”
虞子期闻言再没有了先前的镇定,他竟然连师门专门用来传信的虚空玉简都知道。
然后他在尝试一番后发现手中的玉简真如死物般没有半点动静传出。
“公子不用白费心机了。”老寅轻轻跺了跺脚,说道:“自从你踏入这片地界,你注定再也回不去那座天霜山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虞子期脸色阴沉如水,冷声说道:“你敢对我动手就不怕天霜山日后找你算账?而且凭我半步天象境的修为你就肯定能彻底留下我?”
老寅闻言不置可否,“天霜山很了不起吗?终究是个靠天赏脸吃饭的乞丐。”
随后他又紧“盯”着虞子期,笑道:“半步天象境很了不起吗?终归不是天象境。”
当然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即便真是天象境又如何?
在自家这片地界,哪怕是天象境的修士来了也得乖乖盘着。
随后不见老寅手上有任何动作,拥有半步天象境修为的虞子期肉身直接炸裂开来。
旋即便有一道金色流光飞遁而去,想要破空离去。
只是不知为何在撞入某座虚空时就被彻底禁锢住,在也动弹不得。
老寅不急不慢地走到那处虚空前,犹如拈飞虫般将那道金色流光捏在指尖。
“我说过,公子再也回不去天霜山了。”老寅看着指尖虞子期的那抹神魂,眼神冰冷地说道。
大隋之所以会被覆灭,皆是有这种染指王朝国运的山上人。
随后他轻轻一捻,那抹金色流光在他指尖彻底被捻灭。
就像碾死只臭虫一样。
“山上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老寅平静说道。
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神情恍惚面露痛苦之色,呢喃道:“可大好的隋朝就因为你们没了没了啊”
等到老寅折身返回客栈时,看到始终站在大堂没有上楼去的隋便。
刚才他就是隔着一扇门,“注视”着门外街道上的战况变化。
老寅轻轻掩上店门,说道:“公子把心放宽好了,麻烦已经被老奴解决了。”
然后他看向滚落在地上的那颗头颅,又轻轻跺了跺脚,然后虞子期那具身在化身的头颅便瞬间化作齑粉。
隋便见到这一幕后仿佛想明白了什么,说道:“难怪杨老先生会让我来找您。”
“杨太傅如此作为无非是替公子的安危着想。”老寅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若是大隋尤在的话,眼前的这个少年应该继承大统坐上那张龙椅的,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地行事。
不等隋便询问,老寅就主动开口解释道:“那个来自天霜山的炼气士先前是施展了名为镜花水月的山上术法蒙骗了公子,目的就如他亲口所说是为了找出公子背后那柄剑的真正主人。”
听到这番话后隋便摘下长剑,神色凝重。
看来任姑娘的这柄剑不宜随时带在身边了。
“不过所幸公子在斩杀那人的身外化身后就已经有所察觉,不然等到公子心神松懈之时肯定会被他有机可乘。”老寅自顾自说道。
隋便听到这番话后背脊发凉,心声后怕。
若他心神被侵,届时他身上的诸多秘密势必就隐藏不住了。
真到了那时身陷囹圄的不止是自己,还有远在西洲的杨老先生和杜叔,甚至还有大梁各大郡中“包藏祸心”之人。
老寅走到隋便身边,安慰说道:“公子不必过于自责,杨太傅既然让公子找到老奴可不就是让老奴给公子解决后顾之忧的。”
“只是接下来天霜山那边势必会有所动作,说不定会直接问罪大梁皇室,所以公子在城中行事还要多加小心。”
等到隋便上楼后,一楼大堂中就除了老寅外再无旁人了。
寂静无声。
老寅走到桌前拿起那柄断剑青露,双指并拢轻轻抚过剑身,随后他轻声呢喃道:“一个偌大的山上宗门欺负一个连弱冠之年都不到的少年,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