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隋便走上楼推开房门后,见到的是坐在椅子上单手枕着脑袋浅睡过去的房玄策。
听到动静后,房玄策直起身来,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
“回来了。”房玄策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些。
隋便看着神色略显疲倦的房玄策,故作狐疑问道:“不回自己房间睡待在我这干嘛?”
房玄策听到这句明知故问后嘴角噙起一抹讽笑,说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好吧。”
旋即他站起身来,径直朝门外走去。
“别别别,是我把好心当作驴肝肺,都是我的错。”隋便拉住房玄策的衣袖,赶忙阻止道。
隋便可知道这位房家雏凤可是记仇的很,若真让他走出这道门槛,最近这段时间肯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了。
房玄策被隋便拉住后作势也转过身去,然后他轻轻嗅了嗅,眉头微皱,问道:“什么味道?”
隋便呵呵笑道:“没想到你鼻子还挺灵的。”
然后就将怀中的油豆皮掏出来递给他,说道:“知道你没吃晚饭,所以在回来的路上特意给你带的。”
房玄策瞥了他一眼,狐疑问道:“你会这么好心?”
“不吃算了。”隋便作势就要收回。
这块油豆皮是他在径直返回客栈的路上稍作停顿买的,其实当时自己心中已经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但还是选择停顿脚步。
这其中的凶险恐怕只有身在其中的自己清楚。
“拿来吧。”房玄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油豆皮,说道。
就这一下可没有半点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书生的模样。
虽然他没有看到之前客栈外的凶险一幕,也不知道当初在刑部大狱中与一位半步天象境的天霜山修士狭路相逢,但他却知道今夜隋便所行之事极为凶险。
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晚在房间等他了。
“谢了。”房玄策咬了口油豆皮,含糊不清地说道。
随便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吃完。
等到房玄策将最后一口油豆皮送进嘴中,隋便给他递上一杯热水,面无波澜地说道:“我把裴子添杀了。”
房玄策接过热水抿了一小口,将其咽下,只是轻嗯一声,点点头,好像半点都不意外。
“太子府那边今夜总共派出三批杀手。”隋便转动着客案上的茶杯,叙述道:“当然秦王那边也没闲着,除了刑部的三位捉刀郎外还有不少好手,在外围更是驻扎着一营巡防营。”
房玄策闻言依旧没有出声,静候下文。
隋便一边缕着今夜的脉络一边说道:“不过,负责压轴的还是秦王府秦鸾以及他所率领的天策卫。”
听到秦鸾与天策卫这两个称呼后房玄策的眼神才微变,说道:“由此看来那位二殿下确实打算同太子死磕到底了。”
隋便对此不置可否,在那张龙椅的争夺中向来都是胜者为王继承大统败者为寇锒铛入狱,后者甚至可能在某天“病”死狱中,无人问津。
“我好奇既然有秦鸾坐镇大狱东宫那边势必会损兵折将无功而返,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执意杀了裴子添,是怕夜长梦多?”房玄策紧盯着隋便,问道:“你应该知道裴子添活在狱中要远比他死在狱里有价值的多,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你肯定不会这么做。”
还有一句话房玄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随便是个聪明人,而自己也不傻。
今夜之事他肯定对自己还有所隐瞒。
隋便苦笑一声,这位房家雏凤果然不好糊弄。
正如他所说,裴子添活着要比死了有用得多,但前提是他要老老实实待在狱中,逃脱不开秦王李济民的掌控。
但今夜如果自己不出手阻拦,裴子添势必会被虞子期带走。
所以裴子添只能够死。
从某方面来说,还是虞子期亦或者是东宫的那位害死了裴子添。
“事出突然有人搅局,所以我不得已才出手将裴子添抹杀。”隋便如实说道。
话说到这就可以了,再多透漏辛秘只会将他牵连进深渊之中。
看到隋便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房玄策也极为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房玄策好奇问道。
既然裴子添已经死了,那朝堂之上势必会有一番“唇枪舌剑”,当然这已经不关他们两人的事了。
“接下来啊。”隋便笑吟吟地说道:“当然是要请房神医登场了。”
听到这个称呼后房玄策眉头微皱,直言道:“我不喜欢这种装神弄鬼的事。”
隋便凑到他身边一手揽住他的肩头,玩笑道:“什么叫装神弄鬼,你这是妙手回春啊!”
明日过后,惨死在裴子添手上的云骑尉隋便就会在房神医的手中起死回生,生龙活虎。
房玄策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先回房间去了。”
“怎么样啊房神医?”隋便看着房玄策的背影,问道。
房玄策不耐烦地挥挥手,“等明天再说。”
没成想隋便锲而不舍地继续说道:“宵夜你都吃了可不能反悔啊!”
已经走出门去的房玄策听到这句话后冷哼一声,手上力道极重地将房门给带了过去。
隋便被关门声给惊得一颤,讪讪一笑,“脾气还挺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