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长矛兵的互捅不同,刀盾手的交战更为凶险,用《剑桥战争史》的原话说就是断肢横飞,令人闻风丧胆。
作为冲击对手步兵防线的主力兵种,刀盾手更加考验个人技艺、反应速度,因此双方对阵甫一开始,严军两翼就显现出不支。
由于严虎一方是纯队,而焦已一方是花队,更是罕见的爆出了兵种克制。
有悍勇的士卒闪转腾挪顶开对面士卒的盾牌,将手中环首刀刺入对方胸膛……然而下一瞬,他就被隐藏在敌阵中的长矛贯穿。
有身手敏捷的士卒格挡开对面的长矛,试图砍断对方的矛杆,但却被对面一手拧枪术轻松化解,那士卒连砍三下未果,转瞬便死在了合围上来的敌军士卒手上。
惨叫声不时响起,有人倒地、有人嘶嚎,严虎麾下的军卒月余之前还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少有上过阵仗的,见此情形均是慌乱不已。
人人自危之下,两翼隐约呈现逃亡的迹象,有两个裆里没卵的想要避开这个修罗场,嚎的撕心裂肺,嚷嚷着要回家,但他们没退后几步就迎上了面色冷峻的蔡遗。
蔡遗是老行伍出身,参加过平定王国、北宫伯玉的战事,自是清楚士卒逃亡的后果。
二话不说,直接拔刀枭去了两名逃卒的首级,并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甩到阵前喊话:“稳住阵线,乱嚷乱叫、弃军后退者,斩立决!”
蔡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他的呼声甚至盖住了战场上的喊杀声,就连对面士卒的进攻也为之一顿。
虽然一干刀盾手心中还有些害怕,但见到方才的退后者被砍杀,也终于清楚唯有向前才有活路,纷纷发起亡命反击。
阵中心,严虎见到两翼溃败的危机化解,不由长舒口气。
三面攻势都毫无进展,焦已有些慌乱了,他着令身侧的百名越人武士披上甲胄冲击严军矛阵,却是他认为双方都到了强弩之末,欲要拼命。
事实上,他所料不差,不过严虎也是有底牌的。
严虎计划先以强弩突射对方前阵,而后再以猪突战术收尾。
历史上北宋为了应对契丹和西夏骑兵的冲击,面对自身的不足和长处,采用了弩盾结合的战术,所谓“牌手当前,神臂弓次之,弩又次之”。
此战术的核心是通过巨大的步兵方阵,来保护己方的弓弩手,最大限度地发挥自身弓弩优势,使得敌军无法作出有效还击。
界桥之战,袁绍也是以此战术大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焦已麾下的越兵有不少未开化的生越,根本不知死亡为何物,耳闻急促的鼓点声,龇牙裂目,径直冲向了严军的矛阵,浑如一只只挣脱了锁链的野兽。
阵中,严圭一直紧锁眉头注视对面的动静,此刻见敌军中军精锐有了动作,连忙禀报道:“主公,对面的越人武士出动了,且我观敌军前阵阵形已然不整。”
闻言,严虎忽然摇头失笑:“伯玉是想告诉我时机已到吗?”
“正是,先贤有言‘见机不遂者陨功’,主公切不可坐失良机。”严圭面目严肃,且回答的极为迅速。
闻此言,严虎也是变得严肃起来,当即取出令旗交给严圭:“传令鲜于丹,弓弩箭矢使劲射到对面的前军军阵,我倒要看看血肉之躯强,还是金铁之物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