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严圭闻令,立即打马左转。
话说焦已麾下的越兵确确实实称得上剽悍,只几息便冲到了两军阵前,掌中铁锤更是轮转如飞,所到之处,长矛尽断,血肉横飞。
这等钝器,若力大者使用,就算身着铁甲也难以抵御,何况严虎麾下全无甲胄,单衣蔽体的士卒呢?
三军由是骇然!
好在军中部曲将、队率都是与严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族人,喝叫打骂之下,勉强使得士卒咬紧牙关,极力坚持。
“张弦!”前阵的情形鲜于丹看的清楚,当下嘶吼一声:“射!”
一干弩手闻上官令,皆不敢怠慢,先张开弦,将其持于弩机的牙上,将箭矢装于臂上的箭槽内,通过望山进行瞄准后,扳动悬刀,箭矢离弦而去,飞上半空,整齐的破空声,令整个苍穹为之一颤,箭群升到高空,而后如疾风暴雨一般坠落,落入的敌军长矛阵之中。
强弩去势甚沉,焦已麾下士卒多无甲,或是以轻甲为主,根本无法防御,纵有皮甲护佑,却也有不少被乘隙而入的弩矢击中,惨叫连连。
焦已所部对上严虎的长矛兵,战得辛苦,此刻又遭到强弩的打击又无法做出回击,不出意外的溃退了。
尽管阵前的越兵还保持着冲锋的姿态,但越兵的身侧已经没有多少敢战之人了。
阵中士卒皆惧怕被流矢射中,不由得四散奔逃,怎奈军阵狭长,撤退不易,不少人被友军挤压冲撞,原本就不算齐整的队伍顿时七零八落。
“擂鼓、进军!”三轮迅捷的箭雨过后,严虎见到敌阵完全散乱,立即下令。
鼓声一响,前方的长矛兵出于本能的向前冲锋,一步一刺,焦军节节败退。
见此一幕,焦已是心急如焚,这三千五百士卒是他赖以立足的根本,他可不愿意堵上经营五年的老本与敌周旋。
但前阵溃败,他又如何进行搭救?
思忖片刻,焦已决定撤退,急令全线停止攻势,收缩阵形,改攻为守。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使得负责攻击左右两翼的兵马更加慌乱,但没人敢回头,均是怕动摇军心。
于是众人只好侧望,这一望,就是一眼惊魂,只见己方中军阵形已经向内凹陷一大块,甚至有与两翼断裂的风险。
众人见此情形,又闻退兵令急,都以为已经溃败,立时战意大沮,匆忙后撤。
又数十息过后,左右两翼的无序撤退变成了逃亡,数千人豕突狼奔,局面彻底失控。
到了这个时候,别说焦已,纵然是韩白再世也难以挽回兵败的结局了。
严军军阵鼓声愈加清晰,士卒闻鼓展开全面追杀,焦已所部犹如决堤之水,一泻千里,丢兵弃甲,夺路狂逃,旷野山甸上,除却倒地的尸首,就是无数杂乱四散的兵器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