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此番延吉之行的任务只是‘调查吉林界务’,并无守土之责。”斋藤不愧是个中国通,连官吏的动向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调查界务,也是为确认我领土,保卫领土岂不是我的责任?!”
斋藤站起来告辞:“既然如此,我回营致电我国政府!咱们后会有期!”
“怒不远送,我另派兵丁保护你的安全!”
斋藤哪要人“保护”?匆匆下了台阶,去牵战马,忽然领口被人封住了:“姓斋的,你凭什么骂俺是土匪强盗?!”
一座黑塔屹立面前,那双大手揪起衣领,像要把他整个提起来,钳子般地卡住了喉咙,他端正的五官立即移位,痛苦地缩或一团。
“你……你……你是……”他的日语无法出口,汉语更讲不周全。
“他奶奶的!你们这些小日本跑到俺的国家来撒野,你们才是强盗!你还想让老子搞独立国?”
韩登举?!这是素来令日本人畏惧的绿林好汉,怎么今日撞到他的手里了?早知不该来!斋藤骨架子都要被他抖散了,卫士们早被千军围住,今日恐难生还了……
正想着,钳在领口的粗手被人掰开,耳边传来吴禄贞的声音:“韩大哥,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让他回去致电他的政府吧!”
斋藤趁机跃上马背,在夹道的怒吼、嘲笑、斥骂声中落荒而逃。身后,传来韩登举的怒骂:“俺操你祖宗八代!姓斋的——老子的大刀从不吃斋!老子的枪弹从不吃斋……”
“嗷——”那一声声吼叫如龙吟虎啸,滚雷一般撵着他跑。回到驻地旅店,留守士兵报告,图们江北全都布防,武装器械和人马均不能过江了,昨日圈地穴的竹竿尽被拔去……
说话间,吼声又至,百余名骑马好汉跟踪而来,使他如笼中困兽。不得已,他只好下令:“撤——”
斋藤和他的二十余骑手逃命似地撤出局子街,韩登举的人马还要追赶上去,吴禄贞将他们止住了。
“咋?”韩登举不解地瞪大了双眼,“龙井村还有他们的大部队,俺趁势将他连锅端了,赶过江去!”
吴禄贞苦笑一下,递张电文给韩登兴:“你看,这是清晨刚送来的!”
登举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稳慎和平、镇静维持”脖子一犟:“什么玩意?”
“徐世昌派人传来的朝迁谕旨。”
“嗨!他妈的,老子不管了!”韩登举脚一跺手一挥,“俺们回夹皮沟!”
吴禄贞忙拉住他:“大哥,朝廷昏庸,不是江山社稷的依靠,黎民百姓要依仗您了。你们练总不也有保卫之责吗?目前我是有职无权的,恨无兵力,但我马上到奉天要求总督加强边防,保卫延吉,这一带治安防犯就交给韩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