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草民,不与……张家相争了,求大人留下锦书性命,草民好不容易医好的她,又怎可眼睁睁见她因我而死。
请……请大人明鉴!”
赵离摆摆手,示意衙役松手的松手,放锯的放锯。
他望着林幼春,眼神扑朔迷离:“林幼春,你不后悔?”
林幼春颤抖着手,替苏锦书抹去脸上的泪水,他紧咬牙关:“不后悔。”
苏锦书见他如此,愈发心碎:“不!夫君,为妻情愿死了,也决不嫁张家。”
林幼春见她说得情真,一股热血瞬间涌上顶梁,他大喝一声:“好!
既如此,我陪你一起死,也就是了,也免得被别人苦苦相逼。”
话音才落,林幼春“呛啷”一声,抽出了听雨剑,往脖子上一架,就要自刎。
围观的人群。
一片唏嘘。
无数叹息。
苏友铭口含麻核,说不出话,却拼命摇头,示意林幼春不可如此。
旁边。
张景义却怒气冲冲,丝毫不为所动,他的心中,甚至愈发愤恨苏锦书与林幼春在大堂上公然卿卿我我,左一句“夫君”,右一句“为妻”,此时,他倒恨不得林幼春立刻死去,此人,心肠确实歹毒,如云没有说错他——有虎狼之心。
堂下那些吃瓜群众,有的悲愤,有的叹气,有的骂娘,还有一个正义感爆棚的小伙子,将头巾一把揪下,用力往地上一摔。
“呸!
狗官!”
看他模样,揎拳捋袖,似乎直想冲到赵离面前,对着赵离的面门就给他来一记冲天炮。
一时之间。
民情激愤。
喧哗大作。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赵离忽然大声喝道:“慢!”
林幼春的剑锋,已经挨到皮肤,被划破的皮肤,有血缓缓渗出,突然被赵离一喝,他的手倒停了下来。
原来。
死。
有时真的也需要很大勇气。
赵离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他用手点着林幼春与苏锦书道:“好!
好!
你二人既然如此,那么,本官就成全了你们。”
再看赵离,提笔在手,如春蚕落雨一般,“沙沙沙沙”在纸上写个不停,须臾之间,搁笔掂纸。
“师爷。”
“在,老爷。”
“念。”
“是,老爷。”
立于赵离身边伺候的师爷,伸手接过赵离手中笔墨未干的纸张,向前一步,大声念道:“今有本城苏氏、张氏、林氏,因苏氏锦书一人,对簿公堂。
余常闻,覆水难收,好马不食回头之草……今日之事,盖因苏张二氏退婚所致,且各执一词,无从考辨,然,林氏幼春,手执文书,白纸黑字,历历在目,因此,本官秉公道公正之心,怀人情不古之叹,特判苏氏锦书,嫁与林氏幼春为妻,限当日完婚。
另判苏家,将数年来张家替苏氏锦书求医问药所费银钱,尽数归还,并当堂交割,从此一别两讫,各不相扰。
此为官断,如有违者,重责不饶!”
什么?
赵离这弯拐得有点急,林幼春眨眨眼,有点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