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离见堂下群情激愤,并不为所动。
他手扶桌案,望着林幼春道:“呔,林幼春,本官如此断理,你是否同意?”
林幼春拼命摇头:“大老爷,在下不同意。”
“嘟……你不同意?这可由不得你,本官也是秉公办理,两家共夺一女,竟至闹上公堂,成何体统?自古道,红颜祸水,本官也是为了你们两家好,公平处理,免得日后再起纷争。
退下。”
“老……爷。”
“退下。”
林幼春不服。
却不得不退下。
赵离咤退林幼春后,不再理他,却转而问张景义道:“张大人,本官如此断理,你同意否?”
张景义见赵离这样审案,明知赵离昏庸糊涂,但是,他自己也情知张家不可能独霸苏锦书,于是,就装聋作哑,对赵离的话装作听不到,企图蒙混过关。
赵离怎容他蒙混?
赵离逼问道:“张大人,本官如此断理,你同意否?”
张景义被赵离逼得急,牙关一咬,眼中突然露出两道凶光,他用力点点头:“下官同意。”
旁边。
张恒却扑通一声,惨然跪倒在堂前,叩头如捣蒜:“我不同意,人死不能复生,不可,不可。”
张景义见儿子为了苏锦书又跪下了,不由火冒三丈,可是,却又不好伸手去扯,直气得吹胡子瞪眼,愈发愤恨。
“不肖子……丢人现眼!”
这时。
早有两个手快脚快的衙役,一人一头,抬着一根解木板的明晃晃大铁锯,来到了堂上。
“呛啷啷……”
铁锯落地。
赵离从筒中抽签在手,将脸一沉:“小的们,来呀,将苏氏锦书架过来。”
立刻。
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走至苏锦书面前,伸手去捉她。
苏锦书见事紧急,又见赵离脸色不善,登时觉得万念俱灰,她眼望林幼春,凄然一笑:“夫君,想不到……想不到妾身,今日竟蒙此羞辱与罹难,本想着,能与夫君夫唱妇随,白头偕老,可是,今日实在是他们逼得急……”
苏锦书点着张景义与赵离。
她将银牙一咬:“夫君,请恕妾身不能相随之罪!”
言罢。
脚步斜移,将头一低,竟直直朝旁边的柱子撞了过去。
林幼春急了。
好不容易救了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撞柱子?
林幼春赶紧飞身向前,挡住了苏锦书,苏锦书被他拦下,自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由抱住林幼春,嚎啕大哭。
苏友铭早已气得脸色发紫,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赵离骂道:“狗官,如此草菅人命,天理何在?
我……我要找上官告你。”
赵离见他骂人,将眼一瞪,怒喝道:“嘟……大胆刁民,胆敢辱骂本官,来人,绑了。”
早有两个衙役,将苏友铭抹肩拢臂,绑了起来,顺手还在他嘴中塞了一颗麻核。
“唔……狗……”
林幼春见赵离居然如此糊涂断案,不由又气又急,他想起那日画烟曾给他三根信香,让他在万不得已时使用,此时正是该用之时,可惜,那香却没带在身上,若回去取,万万不及。
苏锦书在他怀中,哭得如同泪人。
堂上赵离口口声声催得紧急,要将苏锦书拿了,锯成两半。
地上大铁锯触目惊心,委实骇人。
衙役们如狼似虎,作势拿人。
林幼春心中咯噔一下,他狠狠咬了咬了牙,嘴角渗血厉声喊道:“大人,大人,草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