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赵离的判决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谁也想不到,刚才还喊打喊杀,要将苏锦书锯成两半的赵离,居然将她判给了林幼春,并且,还限她与林幼春即日成婚,此判一出,堂下一片哗然。
……
“嘿……这官……”
“有意思。”
“这老爷,调皮!”
……
张景义也懵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知府赵离居然不理会官场潜规则,而袒护起林幼春那种小小草民。
在张景义看来,林幼春这种一无权二无势的平头百姓,简直就像一只蚂蚁,想要他生才能生,想要他死立时就得死,这样的人,赵离怎会偏心于他?
想不通。
更何况,张景义背后,还有一奶同胞的吏部侍郎张景仁那个根深叶茂的大靠山。
张景义鼓着眼睛看着赵离。
赵离面不改色。
“张大人,你对本官的判决可有什么异议?”
张景义也知道,胞兄并不是自己;此时,他张景义身在长安,在赵离的治下,纵然他心中对赵离瞬间怀恨在心,嘴上却不敢有什么异议——还是那句话,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赵离也不是好惹的。
须知。
破家的县令。
灭门的知府。
那赵离,可是正儿巴经的甲科进士,天子门生,说句不好听的,纵然有他的对头,想寻他一些事故,将他的官位敕夺了,可是,凭他的资历,赋闲个三年五载,然后再找旧日相识在朝廷中营运营运,照样,还可以做个乌纱罩顶的青天大老爷。
他张景义,不过一区区武官,还是走人情通关系才得以提拔上来的,怎敢跟赵离相比?
所以。
明着。
张景义并不敢得罪赵离。
当然。
也不是绝对不敢。
而是不值。
毕竟。
在张景义看来,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自己犯不上触怒赵离,与他交恶。
他——还在赵离治下呢。
张景义重重地一挥衣袖,“哼!”对于赵离的话,他并没有正面回答。
不回答。
即为默许。
旁边张恒,猥猥琐琐,听了赵离的判决之后,一张犹带泪痕的浮白之脸,满是懊恼与追悔,可是,他却不敢出声,唯有勾头耷脑,一声不吭。
这能怪谁?
怪。
只能怪他自己。
赵离挥挥手,示意衙役替苏友铭取出嘴中麻核,松开绑绳。
苏友铭被赵雷这些迷一样的行为弄得晕头转向,此时,眼见一起血溅公堂的惨剧弹指间被赵雷消弭于无形,不由得又羞又愧,他赶紧往上施礼:“赵大人,惭愧,惭愧,请恕小民适才的大不敬,小民——追悔莫及。”
赵离摆摆手。
示意他收声。
林幼春与苏锦书被这巨大的幸福击得差点昏倒。
——这幸福。
来得太突然了!
本来,林幼春满腔悲愤,又怀着对苏锦书愿求同死的无限感激,已经准备拔剑自尽的了,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竟都是赵离调了一个皮。
林幼春赶紧拉着苏锦书,两个人插花一般,对着堂上捋须微笑的赵离拜了下去。
“谢谢大人。”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