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夫人身后的柳氏急忙插话:“听法师的没错。”
钱老夫人扭头白了她一眼,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柳氏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严丰田沉默了一会儿,说:“两位法师,严家老小全仰仗法师拯救了。只是家父皈依佛门一事,在下万万不敢替父做主。还有家父现在这种状况,又如何能随两位法师而去?恐多有不便吧。”
钱老夫人不等严丰田说完,直接打断道:“老爷的主,今天我做了。为了一家老小,请两位高僧带老爷遁入空门,我相信老爷如果有一天能明白过来的话,一定也是愿意这么做的。”
严丰田不敢再说什么了,老和尚若愚又开口道:“各位施主,如还有什么顾忌,可以让老爷先作一个俗家弟子,只要能随老衲离开严家庄即可。至于如何带老爷离开,老衲自有办法。”
一直没说话的严丰荣再也沉不住气了,上前一步说道:“两位法师,严家一而再地出了这么多怪事,到底是为什么?法师认为祸起于家父,可到底是什么祸啊?又是什么人对严家施了魔咒?为什么要对严家如此?我二哥严丰登又是怎么回事?法师既然是来普度众生的,就应该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明示一二。”
老和尚若愚法师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双目微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睁开双眼,对眼前的严丰荣说:“施主,你所问的这一切,也正是老衲没有完全参透的,这其中的天机,恕老衲不能直言,但老衲可以肯定严家二少爷就是骷髅魔教的一个教主。”
严家在场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看着若愚法师,钱老夫人第一次听说骷髅魔教,不知是何物,但她从若愚法师表情中读出了其中的可怕,她把疑问的目光集中到了严丰荣的脸上。严丰荣不敢直视自己的母亲,继续壮着胆子追问若愚法师:“法师,既然是‘天机不可泄露’,那弟子再请教一个问题:东海苍珠,南山枯木,西域古经、北漠地心都是何物?”
不等严丰荣把话问完,只见若愚法师和悟通大惊失色,两个人同时双手合十,大声念着:“阿弥陀佛!”
这时,只听屋外天空“咔嚓”一声响了一个惊雷,屋里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向屋外看去。就在这一刹那,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一个人影从东面窗户前,由西向东闪了过去。
严家四兄弟和两位高僧急忙追了出去,几个人站在屋门前向东看去,什么人也没有。严丰富和严丰荣抬腿又向屋子东侧跑去,胖和尚悟通紧跟在后面,三个人追到了东面的花园,面前的情形让三个人都吃了一惊:只见严年鹤面朝北愣愣的站在那里,他的左右手各提着两只死去的乌鸦,右手两只乌鸦还往下滴着鲜血,严年鹤的嘴角沾满了乌鸦的毛和血。
三个人顺着严年鹤看着的方向看去,还是什么也没有。见三个人站到自己旁边,严年鹤抬起右手向北指了指,又“嘿嘿”的笑起来。严丰荣和严丰富同时向严年鹤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花园里的一口水井处,升腾起了一缕轻舞。严丰荣和严丰富对视了一下,什么也不说,直向水井处追了过去。
严丰荣、严丰富站到井台上,往水井里看了看,水井里的雾气继续往井外轻轻飘散着,井底的清水如同一面镜子静静地躺在那里,连一个涟漪都没有。两个人又向四周仔细扫视了一遍,整个花园里,除了严年鹤,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
严丰富和严丰荣回到严年鹤身边时,严丰田、严丰贵和老和尚若愚法师都来到了花园里,令严丰富和严丰荣惊奇的是,不知悟通对严年鹤施了什么手段,严年鹤已经把手里的乌鸦扔掉,嘴角的乌鸦毛和血渍也已擦掉,正面带微笑,双手合十,低头听着悟通和他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严年鹤乖乖地跟着悟通和若愚法师向钱老夫人的屋子走去,严家四兄弟跟在后面,严丰富抬起头看着天空,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心里十分不解刚才的雷电是怎么回事,又转头问旁边的严丰荣:“老五,你刚才说东海什么?南山什么?这也太奇怪了,我觉得就是你那么一说,老天爷才打得雷。”
严丰荣也抬头看了看天,又回头看看满脸疑惑的严丰富,把嘴紧紧地闭了上来。
中午时分,老和尚若愚法师和悟通要带严年鹤走了,严家老小都默默地送到大门口,严丰荣出了大门还心有余悸地看了几眼门口西侧那棵大槐树,严丰富和严丰贵早早的把马车准备好了,停在大门外。
大街上的死乌鸦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严家庄好多人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件事,都纷纷来到大街上。庄子里唯一的赵家和严年鹤家都在严家庄这条唯一的东西大街上,赵家位于庄子的最东头,严年鹤家几乎位于庄子的正中央。此时,赵家门前也站了几个人,正向严家门前指手画脚的看着。这几个人又慢慢走了过来,站到了大街上的人群当中。
老和尚若愚法师先登上了马车,跟在他后面的严年鹤浑身上下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裳,他双手合十,微笑着站在车下,他旁边的胖和尚悟通转身对严家老小施礼告别之后,回过头来对严年鹤说道:“阿弥陀佛!该来的来,该去的去,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了结了这一段尘缘吧。”严年鹤好像听懂了他的话,躬身也登上了马车。悟通走到马车前,双手合十,喊了一句:“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马车缓缓向东走了。
马车一动,站在大门口的严家老小“呼啦”一下子跪了下来,钱老夫人泪流满面地喊了一句:“老爷,一路走好!”有几个人跟着哭喊了起来,车上的严年鹤根本不理会车后的严家老小,还是双手合十,微笑着看着大街两旁看热闹的人群。
马车刚走出三十几步,大街南侧的胡同里忽然窜出了一群蓬头垢面的小乞丐,他们还是前几天在严家庄大街上出现的那帮小乞丐,只听他们高喊着:“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冤有头,债有主,逃到天涯也无补……”直接冲到了马车的前面,那匹本来走得稳稳当当的高头大马,突然被这群小乞丐一冲,受到了惊吓,嘶叫着抬起前蹄,马头也仰到了半空,坐在车上的若愚法师和严年鹤都被从车上掀了下来。
大街上的人也被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那群小乞丐“嘻嘻哈哈”地又钻进大街北侧的一条胡同。人们没有去追那些小乞丐,都向马车围了过来,若愚法师从地上直接站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人们再一看地上的严年鹤时,脸上都露出了惊异之色。只见严年鹤从马车上翻下来之后,双膝直接跪倒在地上,而他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赵家的赵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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