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当严家人急忙冲上前搀扶严年鹤时,赵继业慌忙低头转身钻出了人群,站在人群外的严丰荣,没有向人群里挤,而是快步溜进了刚才小乞丐们钻进去的那条胡同,向北直追了下去。
小乞丐们在胡同里“嘻嘻哈哈”的向北跑着,没有一个人回头看是否有人追来。严丰荣远远地贴着墙根儿跟在后面,他仔细数了一下,这帮乞丐一共有十三个人,当他们跑到胡同北头时,一帮人站了下来,严丰荣急忙躲到一家住户的门洞里,只听小乞丐们嘁嘁喳喳的争论道:“回去吧,师父一定有赏的!”
“不行,不能就这么回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易地走了。”
“对,我还想戏弄一番那个胖头大耳的和尚呢。”
“我还没玩儿够,整天光练功,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再玩儿一会儿吧。”
严丰荣从墙角伸出头向北头看着,这时一个个子最高,大约十一二岁的乞丐说话了:“好了,别吵了!师父没让我们干别的,我们不能擅自行动。早晨大家都看到了,风翼大师来家做客,今天肯定不用再练功了,中午还会有好吃的呢,你们几个不是还想请风翼大师教你们飘行术吗?大家听我的,马上回府。”
小乞丐们听他说完,欢呼雀跃地跟着他一直向东跑去。严丰荣疾步来到胡同北头,这里是严家庄的最北边,再往北就是一片丘陵地,没有其他房屋了。他躲闪着跟在了小乞丐们的后面,一直朝东来到庄子的最东头,再仔细看时,严丰荣知道自己已经跟到了赵家院子的北墙外。
接下来的一幕,让严丰荣彻底懵了,自己如同坠入了一场噩梦之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不远处那群小乞丐站在赵家东院儿墙外,“嘻嘻哈哈”地朝院墙走去,竟然毫无阻挡地走了进去,从严丰荣眼前消失了。
等严丰荣反应过来,大步跑到刚才小乞丐们穿墙而过的地方,把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又小心地伸出双手去触摸眼前的石墙,石墙冰冷坚硬,没有半点儿有人穿过的痕迹。严丰荣又开始仔细查看石墙的每一道缝隙,也没有发现任何机关。他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石墙,咬了咬牙,向后退了几步,斜着肩膀用力向石墙撞去,冰冷坚硬的石块把他弹了回来,他揉着自己的肩膀,困惑不解,又把自己的手指伸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判断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后,严丰荣绕到了赵家院墙的最低处,轻轻地爬上了墙头。赵家东院儿一片寂静,四周的果树枝桠密密麻麻,有的伸出了墙头,透过这些枝桠,可以看到一垄垄还没有播种的空地,院子的正中央立着一座无碑大坟。严丰荣看到这座大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慌忙从墙头跳了下来,接着听到院子里响起一阵狗的狂叫声。
从庄子东头往回走的路上,严丰荣满脑子是刚才那些小乞丐争论的话语,什么师父有赏、整天练功、风翼大师、飘行术……他不相信自己听到、看到的一切。当他走到大街上时,大街上空空荡荡,那些看热闹的人们可能早已经散去了,拉着自己父亲的那辆马车好像也早已经走远了。
他走到自己家大门口,看到大门紧闭,他又看了一眼大门口西侧那棵大槐树,然后快步跨上台阶,抬手扣动门环。门房里的家人答应着:“来了!”轻轻敞开了一条门缝,当看到是严丰荣时,面露惊异之色,严丰荣急忙上下看了自己一遍,又抬头满脸疑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人。那个家人好像才反应过来,连忙一边打开大门,一边说道:“五少爷,你可回来了,都三天了,可把老夫人急坏了。派人到处找你,也没找到。”
严丰荣听不懂眼前这个家人说的这些话,他抬腿跨进大门,说道:“什么胡话!我不是一直都在家里嘛,刚才我还和你们一起送走的老爷。”
这个家人吃惊地看着他,说:“五少爷,您是说三天前的那个中午吗?”
严丰荣这时才感觉到有些蹊跷了,停住脚步追问道:“什么三天前?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家人看他急了,颤颤巍巍地说道:“五少爷,三天前的那个中午,我们大家送走老爷和那两个高僧,回到家里谁也没看到您,直到吃晚饭时,大少爷找您商量什么事,大家这才发现您不见了。开始时,大少爷还以为您跟着三少爷、四少爷去送老爷了呢,可是等到晚上三少爷、四少爷回来时,说您根本就没和他们在一起,大少爷这才急了。老夫人听说后,把家里所有的人都打发出去了,到处寻找您,可整整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您的半点踪迹,您这是去哪了?”
严丰荣被他彻底说糊涂了,自己明明是刚才送走的父亲,又去追赶那帮小乞丐,在赵家大院儿外也没久待,这怎么就过去三天了?他吃惊地盯着眼前这个家人,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或再追问些什么。这个家人也不再看他,而是转身冲着大院儿里喊了几声:“五少爷回来了!”
不一会儿,严丰田和几个家人跑到了前院儿,一看果然是严丰荣回来了,严丰田高兴地跑到严丰荣面前,高声说道:“老五,你这三天去哪了?可把我们急坏了,快!快去母亲屋里说一声。”
严丰荣这时才听到母亲屋里的木鱼声一直在“梆梆”的响着,他不解的看着严丰田,问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丰田被他问得一愣,反问了一句:“什么怎么回事?”
“大哥,我可是离开家还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就变成三天了?你们这是闹什么?”严丰荣有些生气地说道。
严丰田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掠过了一丝不安,他伸手在严丰荣额头上摸了一下,问道:“老五,你没事吧?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你二哥走了这么多天没回来,你又不打招呼出去了三天,我们能不急吗?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母亲又这么大的年纪,受不了这么折腾了。”
严丰荣张了张嘴,又闭了上来,他不想再解释了,自己也感觉到好像解释不清了。他跟在严丰田身后来到钱老夫人的屋里,老夫人微闭双目,盘腿坐在炕上敲着木鱼,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眼泪流了下来,头不抬,眼不睁,只说了一句话:“回来就好。”然后继续敲着木鱼。严丰荣这时才将信将疑:自己可能真的离开家已经三天了。
严丰荣从老夫人那里回到自己屋里,他年轻的夫人冯云竹抱着他一岁半的儿子严峰,见他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高兴地说着家里这几天如何寻找他,严峰“咿咿呀呀”手舞足蹈着。严丰荣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自己确实离开家三天了。
严丰登的妻子孙彩兰听说严丰荣从外面回来了,领着自己五岁的小儿子严岭急忙赶了过来,询问严丰荣是否在外面见过严丰登?知不知道严丰登到底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严丰荣被问得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作答。
正当严丰荣和孙彩兰、冯云竹说着话时,五岁的严岭领着一岁半的严峰,戏闹着跑进了严丰荣住的四间屋子的最西面一间。刚跑进去,两个孩子又尖叫着跑了出来,满脸恐惧地站到三个大人面前,大哭起来。严丰荣见此情形,二话没说,快步跨进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靠近南窗是一铺土炕,因为没有人住,土炕上胡乱堆放了一些平时不用的东西,土炕下靠西墙安放着一张方桌,方桌左右摆了两把椅子,北侧靠墙处摆了一只五斗柜。
严丰荣仔细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异样,这些东西是一直就摆放在那里的,平时也很少有人去动它,可两个孩子这是被什么吓的?他又竖起耳朵听着屋子里有何响动,仔细寻找着每一个角落,看是否有老鼠之类出没,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冯云竹和孙彩兰也来到房间门外,伸头向里面看着,两个孩子大哭着远远地躲在后面,不敢再向前半步。
严丰荣站在屋里一动不动,却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寻找着屋里任何可怕的东西。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这间屋里连一只苍蝇,或者飞蛾都没有。
严丰荣从这间屋子里出来,看着眼前两个还在大哭的孩子,微笑着蹲下了身子,问严岭:“小岭,告诉五叔,你刚才看到什么了?是老鼠吗?”
严岭哽咽着抬手指着那间屋子说:“白……白胡子老头儿!”
听严岭这么一说,严丰荣脸上的微笑凝固了,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他盯着眼前的严岭,厉声说道:“别胡说,哪来的白胡子老头儿?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