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主人!”眼看箭镞穿过骑士们间的缝隙,直奔塔尔忽台面门,脱歹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塔儿忽台太过得意了,他以为有部众遮挡,有恃无恐,箭矢就射不到他。但骑兵们护着他,中间还是有缝隙,他太自信了,自信的认为就凭一群小娃儿的箭术,不可能射得中他。
可他未曾想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帖木真如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当真就完成了瞄准和射出!
在这危急时刻,大半生积累的,在草原厮杀中保命的经验、或者是逃命的本能救了他,塔儿忽台虽然肥壮,但自救起来却也格外的灵活敏锐,他瞪大小眼儿,千钧一发之际在马鞍上努力向后一仰,寒冽的箭锋擦着他的头皮划了过去,带走了他的一缕猪毛儿。
塔儿忽台流下了冷汗,他艰难的直了直肥硕的身子,继而看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在眼前飘落,他恼羞成怒的大吼道:“啊!不要活的了!我们不要活的了!你们,你们全都给我冲上去!用箭、用弯刀给我把也速该留下的孽种射成筛子、砍成肉泥!”
“大哥,好厉害。”别勒古台看着帖木真,双目有光。
“还行吧。”帖木真扯了扯嘴角。
接下来,高地上的帖木真一家,与三三两两冲上来的泰赤乌骑兵不断的对射厮杀,最危险的时候,有三个骑兵同时冲到了掩体近前,眼看就要冲垮防御掩体,此时,却是帖木真、合撒儿、别勒古台踩着掩体借力,三人主动一跃而起,奋力前扑,双手纷纷握紧弯刀,自高处一劈而下,由于未曾料到他们敢主动出击,猝不及防之下,这三个骑兵竟生生的被三人自马上砍断了血肉身躯,鲜血直流。
玛的,我没想杀人啊,这是你们逼劳资的,抹了把脸上飞溅的敌人之血,帖木真握刀的右手微抖。
“我的主人,这处高地、这个山坡,实在不利于咱泰赤乌部百骑精锐展开队形冲锋啊,也无法合围,而那些孽种们贼胆不小,又很是团结,居然敢齐齐主动杀出,而且箭术不弱,总是能射杀我们的人,依小人看,我们不能再让您的勇士白死了,人都是贪生的,哪怕是亲兄弟又如何?不如挑起他们的内斗,就说我们只要也速该的长子帖木真,别的人不要,只要交出帖木真,我们就放其他人走,以此激起他们的求生之心,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他们的心绪一乱,必然无法团结,届时我们再一举冲锋,定能将他们全部擒杀,这是小奴的一点浅见。”脱歹靠到了塔儿忽台马侧,眼珠转动着小声道。
“好主意!脱歹,你还真是头狡猾的狐狸,来!你们都给我向上喊,交出帖木真,其他人活命!”塔儿忽台扇了扇脱歹的脑壳,兴奋的下令道。
“交出帖木真,其他人活命!”
“交出帖木真,其他人活命!”
靠,死胖子这是要离间我和便宜老妈、便宜弟弟的关系?
帖木真听到高地下方数十人发出的呐喊,心中猛地一紧。
他看向了自己的家人,只见母亲诃额伦“呸”了一声,眼看着又想搬大石头往下砸了,这个动作表明了她的态度:想要我儿子?做梦!
帖木真随之看向合撒儿,这小子抚摸着弓箭,不屑的微微撇头,淡淡的扔下一句:“嘁,塔儿忽台这头肥猪,也配和我家讲条件?”他骨子里和也速该生前一样,看不起塔儿忽台。
别勒古台最简单:双手抡起一截颇为巨大的木桩,直接砸了下去。
其余几人,帖木格、帖木仑和赤剌温,仨小屁孩儿躲得好好的,嘟着嘴齐齐摇头,表示坚决不交出大哥,豁阿黑臣和速赤格勒继续返身去往林中,为他们准备更多的石块和树枝、木桩,以为防御之用,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坡下那数十人的呐喊一般。
众人用各自的方式向帖木真表明了态度:他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是也速该的长子,是他们这群人的首领,他们不会背弃亲人,不会背弃首领!
呵,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危险,但能和他们在一起,有温暖,也还不错嘛。
伴着响彻高地,嚷着“交出自己”的敌人的呐喊声,帖木真咧嘴一笑,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