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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惊现转机(1 / 2)

春园 殷琦 更新时间 2022-05-03

 秋季的天气乍冷乍热,却挡不住麒麟大道上人潮如织。康桥影剧院里正在上映美国枪战大片,据说里面有一段最为火爆的欢歌劲舞,吸引了很多爱好国标舞的芸芸众生争相观看。他们都想从中学到一技之长,好在舞厅里尽情表演,博得众人的眼球。欢聚在这里的舞友们个个身穿奇装异服,其中绝大多数款式都凝结了西方的审美观点,在不同程度上引领着今年的时装潮流。

晏琳身穿浅色风衣,配一双网格长统丝袜,足蹬黑色高帮皮鞋,整个人的容貌显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无法掩盖她精神乃至肉体上的困乏。她不停地向同伴们卖弄风姿,稍不留神被一个过路人的行李箱勾破丝袜,露出一星半点黄褐色的皮肌,急得她低下头去查看袜子上的破洞。晏琳当时变了脸,拉住敖维扬不让走,死活都要向他讨个说法。她的同伴仗着人多势众,一窝蜂围上来将半条马路堵得水泄不通,纷纷指责外乡人行为不检点,肆意破坏一个女人的完美形象。

敖维扬刚下火车,原本想在市区里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顺道寻找酒店住宿下来,再到亲戚家中商谈合作事项。他只顾抬头问路,不小心伤及到身边的无辜,立即引来数十人围观,影响到城市的交通秩序。他面带愧色地说道:“这位女士,真对不起啦。是我一时疏忽弄坏你的袜子。”

晏琳开始感到吃惊,后来又转变成气愤,一句满不在乎的道歉能值几何。她要的是尊严以及财物上的补偿。他怎么能在制造麻烦后就想开溜。幸亏有这么多好心人帮腔。她不能便宜了这个长相帅气的小白脸,即使是当着众人的面调戏他一回也在所不惜。她抚摸着腿部说道:“你弄疼我的脚,也不给人家瞧瞧出血了吗,是否应该上点止痛药。”

敖维扬蹲下身去,刚用右手摸到她的袜子,忽听背后响起一声炸雷:“你是何方人氏,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猥亵良家妇女。”敖维扬扭过脑袋,只见张仁手握两张电影票匆匆而来,卷起衣袖好像要动粗的样子。晏琳面露微笑,能有个嘘寒问暖的男人肯替她出头,今生也算是没有白活了。张仁冲上前来,用力揪住敖维扬的衣领,说:“你不要脸,竟敢偷窥女人裙子底下的风光。外乡人,别用这副眼光盯着我。你信不信,我单凭这一点有权告你性侵。”

晏琳被他一语道破玄机,弄得在公众跟前失了颜面。她急忙解释道:“老张,你别想歪啦。我被他的行李箱剐了一下,感觉左腿上冷冰冰的难受。”

“伤到那儿没有?”张仁松开拳头,用力把敖维扬甩到路边。他屈腿跪在地上,说:“小晏,请把你的脚放到我的膝盖上,让我用温柔为你疗伤吧。”

晏琳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手,说:“一双破袜子有什么好看的。你快站起来,帮我跑一趟百货公司,再买双新丝袜。”

敖维扬很快觉察到他们的关系并不像真正的夫妻那般亲密无间。他扶正脖子上的领带,说:“你是她的什么人,竟敢口出狂言来责骂我的过错。”

张仁顿时慌了神,不敢当场公开他们的奸情,万一走漏风声如何了得。他支吾片刻,挑个模棱两可的字眼答道:“我是她的男朋友。”

晏琳被他逼入死角,只好假戏真做,说:“老公,我们不要站在马路上争执是与非啦。”她装出一副可怜样,说:“电影马上要开场了。你快想个办法给我遮丑吧。我可不想让人看到狼狈相。”

敲诈得于顺利实施。敖维扬丢给他们二十元钱作为赔偿。张仁心满意足地拥着自命不凡的女朋友走了。这些钱足够晏琳买上三双同等质量的网格丝袜。敖维扬再也无心观看风景,拖着行李箱转过街角,走进水利局四处打听表姐的住处。

闻雅洁敞开房门,把远道而来的表弟迎进客厅。她叫来正在书房里做功课的女儿,让她喊敖维扬一声表舅,随后问及父母的身体可好。闻雅洁在昨天下午接到母亲的电话,讲明敖维扬这次到曲靖来是为了拓展业务,建立传统意义上的二级分销商,言外之意是要他们夫妻俩人搭上顺风车,赚几个钱用来改善家庭生活。张仁却不以为意,还未下班就跑得无影无踪,丢下她独自一人守在家里接待客人。他们表姐弟已经多年未见面,再次相逢之时都在感叹时光飞逝,美女也会变成老太婆。

敖维扬是位典型的东北大汉,耿直中透着几分热忱,在商场上赢得很好的口碑。他初中毕业后去深圳闯天下,数年打拼下来已是事业有成,职位也升到东鹏洁具驻云南省的总代理。他致富后仍然不忘亲戚朋友,总想着要帮表姐家发点小财,说:“我姐夫呢。都到吃饭时间了,他还在外面瞎忙些什么。”闻雅洁似有难言之苦,不便向他透露丈夫的行踪。敖维扬坐在大沙发上,把张润芳拉到身边以示亲热。他抚摸着孩子的小脑袋,说:“我这次是来曲靖考察市场,物色合适人选建立销售网络。我想跟表姐夫谈谈,问他是否有兴趣开个商店代销我们的产品,总比他缩在水利局里每个月拿几百元工资强过十倍。”

闻雅洁当面回绝了他的邀请,说:“你姐夫生性心胸狭窄,为人处世从来不讲原则,遇事总喜欢占点小便宜。他无时不刻都在算计着别人,根本不适合在大起大落的商界摸爬滚打,一旦受伤很容易造成终身遗憾。让他捧着铁饭碗度过余生吧。也许这才是对他的最大爱护。”

敖维扬仍然不死心,表姐怎能忽略他的一片好意。大姨妈没在电话中讲清楚,她也该懂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他充当启蒙导师,说:“表姐,从一九九二年起是个分水岭,在此前经商的人好像是刚出嫁的大姑娘蒙着盖头表现的羞答答;从今年开始进入了全民经商的大好时代。你们还不乘着顺风顺水扬帆下海,错失良机只怕连后悔都来不及啦。”

闻雅洁叫过女儿,说:“润芳,你爸爸在康桥影剧院里看美国枪战片。你去把他找回来吧。就说表舅来了,正在家里等着他商谈要事。”

张润芳向她讨要五元钱说是要买些风味小吃来犒劳舅舅。闻雅洁教导有方,养育出一个十分可爱的孩子,还懂得要和大人分享快乐。敖维扬一边称赞她很有礼貌,一边又加上三十元钱让她随意花销。张润芳握紧钞票跑下楼去,消失在大门口。

真是冤家路窄。张仁牵着女儿的小手跨进客厅,第一眼看到敖维扬在座,不用猜测就知道他是闻雅洁经常提到的表弟。张润芳扑进母亲的怀抱,向她展示自己买来的美食。闻雅洁深恨丈夫没有半点人情味,一再以目相示要他上前打声招呼。张仁搓着双手稍微弯下腰,说:“你来了。”

敖维扬只是在鼻腔里哼上一声以示轻蔑。张仁干下不可饶恕的勾当,无论从气质还是品德上都不配当他的姐夫。敖维扬套用一句当下最为流行的口头禅说道:“老张,你可不能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

张仁用冷漠的目光打量着妻子的表弟,这种无礼的行为使敖维扬好想抽他几个耳光。敖维扬接过孩子送过来的饮品,一直在心里想着这真是天使般的女儿,恶魔似的父亲,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要送他一份见面礼。张仁的出轨迟早会毁了这个普通的家庭。表姐母女俩的处境堪忧。

闻雅洁相当敏感,已经察觉他们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好像两只打斗的公鸡互相敌视着对方。她满腹猜疑地问道:“你们好像在那儿见过面。”

张仁仍在寻找说辞欲盖弥彰。他可不愿在妻儿面前丢丑,说:“我们是亲戚,怎么能不认识呢。”他编造了一个最合乎情理的谎言,说:“你那年把他的结婚照拿给我瞧,我还夸奖这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闻雅洁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她对丈夫的分辨不感兴趣。张仁的怪异举止让她迷惑不解。敖维扬也不会空口无凭讲些不着边际的话。他们俩人肯定有事瞒着自己。她打算先支开女儿再追根问到底,说:“润芳,你去找周伯伯,叫他炒两个拿手好菜送上来。我要和你表舅喝一杯,敞开胸怀叙旧。”

张仁从厨房里拿了一个青花大瓷碗,拉住张润芳的手走出门。敖维扬无奈地摇摇头,亏他还知道羞耻两字,要带着孩子到外面暂避一时。张仁虚情假意地说道:“你们先聊,我去‘小洞天’买只猪蹄来给表弟下饭。”

听到关门声,闻雅洁低下头,从酒柜里拿出两只玻璃杯和一瓶酒。她为敖维扬和自己的杯子里斟满啤酒,说:“表弟,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必还要跟我藏着掖着。”她的话语里含有一丝责备,说:“你肯定是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才会寥寥数语把张仁讲得变了脸色。”

敖维扬的本意是想瞒得一时算一时,最好不要由他亲手掀起这场早晚都要到来的家庭风暴。他又怕表姐蒙在鼓里遭受更大的伤害,说:“张仁在外面有了情人,不小心被我当场撞见。他是心虚想逃过一劫,借故到街上去透口气。”

闻雅洁没有像泼妇那样大发神经,说:“我对这种事早有耳闻,只是抓不到真凭实据,暂时拿他们没有办法。”

敖维扬能够体谅一位母亲的难处,即使是为了孩子着想,闻雅洁也不会做出过激反应。他打算转移话题,用讨论的方式来平息表姐胸中的怒火,不至于把屋里的气氛搞得如此沉闷,说:“表姐,你否认了张仁的经商能力,说他是个不称职的合作伙伴。照此看来你心中早有合适人选。你得给我挑选个值得信赖的人。”

闻雅洁领会了他的善意,很快跳出烦恼之外,仿佛什么丑闻都没有发生。她开始认真对待眼前这件事,说:“我们水利局里有位李科长正想下海经商。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明天介绍你们先认识一下,接下来再谈其它事项。”

“小洞天”门前歌声飞扬,来这里尽兴的青年人几乎堵住半条街道。闻雅洁在送表弟去酒店的路上途经此地,指给他一睹李济源的风采。敖维扬也在暗中喝彩,这位备选人员确实蕴藏着常人所不具备的实力。李济源最大的特点在于他能够体察民情,尽快抓住人心,说明他的情商高于普通人。这与他长期深入基层的经历密不可分。他有了这些基础等于成功在望,只要假以时日多经过些历练,一定能在商海里扬帆远航。

敖维扬退出人群,和表姐转上文昌街。闻雅洁叫了一辆出租车送他去霞光宾馆。汽车奔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行经康桥时出现塞车现象。穿过马路的人流绕过他们的车头奔向歌舞升平的珠江源广场。闻雅洁坐在后排座位上侃侃而谈,让表弟相信李济源是个具有远大抱负的人,赚到钱后肯定会回报社会。敖维扬通过后视镜迅速瞟了她一眼,说:“表姐,我初来贵地,对曲靖的环境还不太熟悉。希望你能够为我们两人找个既清静又交通便利的地点进行卓有成效的会谈。”

闻雅洁打开车窗,阵阵凉风送来百花的清香。她指着幽静的麒麟公园说道:“我明天打电话给你们订个座,约在午时到茗园茶楼里品茶。”

茗园坐落在麒麟公园深处,是座临水而筑的二层小楼。透过老式的窗棂可以看到游人如织的林荫道,飘荡在水面上的电动游艇。对面的长亭里鼓乐齐鸣,一群音乐爱好者围在一起吹拉弹唱,其间还夹杂着几段折子戏。茶楼下面的九曲桥畔种满鲜花,蝶飞蜂舞好一派盛世景象。

李济源早到十分钟。守时是他的好品德之一。敖维扬也提前来了,他们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互相握手致意。服务员摆好茶具,敖维扬挥手让她退下,言明他们俩人要自斟自饮。李济源早年到过广州,深知南方人品茗要佐以糕点。他又叫上五六样茶点,全是吉庆糕饼店送来的传统美食。李济源亲自动手泡上一壶龙井茶,和他随便聊天,从敖维扬的言谈举止中获得不少的信息。今天早上闻雅洁找到他的时候,李济源仍不相信世界上竟有此等好事,幸运的光环会在一瞬间降临到他的头上。现在他有十足的把握相信真有其事。他的命运从此将被改写,广阔的红土地上少了一位水利专家,成就的可能是百万富翁。

敖维扬递给他一支印有金色福字的香烟,说:“东鹏洁具是一家从德国引进技术,专门生产高档水龙头的知名企业。”他尽量用最简短的语言描述了公司的概况,说:“我们公司目前正在全国建立销售网络,把业务范围扩大到每个市县。我们的习惯做法是每到一处先考察二三家商铺,从中选出一个实力雄厚的商家作为经销商,统一铺面装修,统一产品标志,统一营销模式。唯有你是个例外,即无专业知识又无资金支撑,全靠白手起家一步跨入国际先进行列。”

李济源坦率地承认自己的认知仅仅局限在几元钱一只的老式水龙头上面。他翻看着印刷精美的产品简介,感叹那些银光闪闪的高端产品即将走进寻常百姓家。随着房地产事业的兴起,腰包逐渐鼓起来的城市居民都想改善居住环境,室内装修应运而生,人们对建材的需求量也在与日俱增。在如今这个攀比之风盛行的年代里,像东鹏洁具这类名牌货不愁销路。李济源希望总代理当面解开迷团,说:“你为什么会选中我。我为何能得到你的垂青。”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看重的是你富有管理经验。”敖维扬取出一份早已拟定的合同,用右手推到他的眼前,说:“这是我们公司的格式合同。你仔细过目后如果没有任何疑义,请在乙方的位置上签字。”

李济源的思维超乎常人的想象。他确实具备某种不可思议的回旋能力,说:“你曾经讲过要统一铺面装修,这笔钱应该由厂家来出吧。”

敖维扬开始对他刮目相看。在商言商,李济源已经提前进入角色,一言一行都是标准的商业行为。他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说:“除此之外我还可以铺二万元的货供你做前期销售,等到你预订第二批货物时再结清款项。”他粗略估算了一下投资,说:“你得筹措三万元钱,再到南城建材市场租间商铺,装修完毕后就可以正式开张。”

李济源掏出钢笔,毫不犹豫地在合同上签名。他加盖上手印后说道:“我初涉商界,对许多潜规则一无所知,还望你能多多指教。”

“我只能给你三个月时间做准备,过期这份契约就要自动失效。”敖维扬收起合同,说:“你开业后恐怕要坐半年的冷板凳,每天的营业额只够付房租和水电费,经营得好也许会略有节余。你不必心焦,更不要做一锄头挖个金娃娃的美梦,多花点时间打牢基础,随着店里的工作逐步走上正轨,买卖会兴隆起来。你再适度增加几个人手,让他们出去跑业务,逐步扩大经营范围。”

李济源很快反应过来,这正是小生意和大买卖之间截然不同的地方,不能再照着以前的套路去经销知名品牌。他脚下的路还很漫长,虽说不是雷区,仍然需要步步小心处处谨慎,稍有差池也会酿成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局面。创业不能光靠热情,还要有专业知识和良好的人脉,才能淘到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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