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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旖旎(1 / 2)

盛宠之名门医女 乱莲 更新时间 2022-09-28

 越往北天气越冷,更深露重,早晚护送粮草的将士们都要穿上一层夹袄,等午时有了大太阳,再脱下,大家都是从军营里训练过的,身子骨结实,不然冷热交替,汗流浃背,最是容易染上风寒。</p>

整日坐在马车上无聊,万俟玉翎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对弈,偶尔翻翻兵书。</p>

莫颜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师父祝神医留下了一本手抄本医术,这些都是他从古籍和孤本中寻找,经过多年经验结合,自己编写出来,是完完全全的精髓,其中的医学观点十分先进,和二十一世纪不相上下,莫颜看得入迷。</p>

窗外风沙较大,马车的车窗偶尔才开一会儿透气,车内的灯光昏暗,看书费眼睛,莫颜不想当个近视眼,这个时候还没有眼镜,只得过一两个时辰休息一会儿,打开车窗,望望远山和树木。</p>

树叶枯黄,在秋风中飞舞,偶尔路过一片层林尽染的枫树林,车马队伍停下休息,莫颜便会带着墨冰和墨香到枫树林中活动,挑那形状完好火红的枫叶,夹在书中作为书签。</p>

为了怕万俟玉翎寒毒发作,李德整晚在马车外待命,昼夜不休,莫颜见他眼珠子红血丝和蜘蛛网一样,也不好出言调侃,二人商议,每隔一天她会在万俟玉翎的马车中休息,至于名节这个东西,反正她也没有。</p>

夜晚严寒,露宿在荒野,将士们燃着篝火,支起一个个帐篷,白日赶路辛苦,夜夜好眠,反倒是在马车中,莫颜得盖一个厚厚的被子才能安睡。</p>

夜凉如水,天边点缀着几颗明亮的星星,莫颜撩开车帘,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远处的那片天更加的高远,林中宁静,万籁俱寂,在跳动的篝火边,有几位巡逻的将士,正在喝着烈酒暖胃。</p>

行军打仗,禁止将士们喝酒,怕酒后误事,而这趟差事不过是送物资,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偶尔路过城池,李德还会主动打上一些酒,给众人分发下去。</p>

离京都越来越远,一年之内是回不去了。从前莫颜总是想着到各地去看看,但是京都御史府才是家,才是归宿,现在说走就走,总是有些怅然。</p>

“王爷,您睡了吗?”</p>

万俟玉翎在黑暗中打坐,莫颜只能看见他一身白衣,闭着眼,脸上凝结了冰霜。马车上正因为有他才变得这么寒冷。</p>

要说古代医术落后,偏生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毒药,一个人的体温这么低,还能活着,在二十一世纪简直就是奇迹了。</p>

莫颜不敢小瞧古人,心里那点轻视的心思全无,她虚心求教,师父祝神医,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医学界的翘楚。</p>

“还没有。”</p>

万俟玉翎睁开眼,站起身,在红泥小火炉上加了两块银霜炭,关切地帮着莫颜掖了掖被角,“是不是又做噩梦了?”</p>

“根本就没睡着好吗?”</p>

莫颜不敢说实话,她厚着脸皮蹭到马车上陪伴万俟玉翎,谎称自己见到田家被抄家,一直在做噩梦,一着急,把前几天看田家大少爷叫水的事说了出来,结果皇叔大人脸色很黑,冷气更足。</p>

仿佛在冰窟窿里,能睡着才怪,多亏莫颜有粗浅的功夫底子,这才没染上风寒。</p>

“王爷,陪我聊聊天吧!”</p>

黑夜里,莫颜的眸子格外闪亮,她穿着纯白色的里衣,满头乌发凌乱飘散着,让心无旁骛的万俟玉翎渐渐感到血液恢复流动,他心中有些异样。</p>

“恩。”</p>

清冷的嗓音,如清泉流过,直击人的心底。</p>

莫颜在身后放了一个引枕,有那么一个瞬间,特别想爹爹莫中臣和娘亲吕氏。</p>

“您知道,我们莫家祖籍在颍川,祖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户人家,一直到我爹爹这辈,才发达的。”</p>

万俟玉翎是一个很好的听众,莫颜很喜欢说心里话,也愿意把喜怒哀乐都与他分享,穿越到异世,总觉得自己是个异类,有时候难免有孤独之感。</p>

“家里总共就几亩薄田,爷爷供养爹爹念书很不容易。”</p>

这个时代读书人清贵,那是因为平头百姓是读不起的,书本价格昂贵,书局发行的一本书,足以让百姓们省吃俭用一年了,就是手抄本,纸张,笔墨,人工加一起,也不便宜。</p>

先生的束脩,赶考的银子,和同窗之间的人情往来。爹爹莫中臣提到曾经事,还是颇有感慨,他并不是聪明人,有了今日的成就,肯于下苦工。</p>

万俟玉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莫中臣投靠他之时,他只有十几岁,每日除了看兵书就是练习武艺,从不参加聚会,深居简出,莫中臣坦言,为了能见他一面,在宫门口等了一个来月。</p>

那个时候,莫中臣穿着一件半新的蓝色袍子,还不是如今正二品左都御史,吕家老帝师告老还乡,莫中臣没有背景,在朝中地位尴尬,总被人嘲笑是个穷酸。</p>

寒门学子,想要靠着科考一飞冲天的并不是没有,但是几率少之又少,没有名师指点,光靠着自己钻营,莫中臣坦言,他赶考的银子很多都是靠抄书赚得。</p>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尤其是读书人自诩高人一等,更是不屑做那等认为下作的事,莫中臣不忍心看着大哥莫中先和三弟莫中兆一个人打两份工,苦熬着,只要有银子就好,他不是那等迂腐的人。</p>

“颍川出产药材,是个不错的地方。”</p>

万俟玉翎安慰莫颜,出身是自己不能选择的,如果可以选择,他更想做个闲散人,没有沉重的胆子,不会为了谋划而殚精竭虑,可是一切,都是幻想而已。</p>

“王爷,您误会了,我从没为我爷爷奶奶是庄户人家而自卑。”</p>

莫颜摇头失笑,尽管京都高门的小姐们经常以此为借口嘲笑她摆脱不了乡土气息,但是她真的不介意,劳动人民用自己的血汗换得口粮,在这群无知人眼中,怎么就成了低贱的了呢?</p>

恰恰相反,见识太多府上的勾心斗角,莫颜觉得一家和睦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如果爹爹不是出身寒门,没准也要和京都那些官老爷一样,小妾姨娘一个个抬进府里,家宅不宁。</p>

爷奶都是开明的人,家中人正直,善良,憨厚,莫颜以有这样的亲人自豪,身份不身份的,有什么关系。</p>

反观娘亲这边,永平侯夫人大吕氏身份够高,却包藏祸心,夏若雪也如此,总是各种算计于她,巴不得莫颜倒霉,这种也能算是亲人?</p>

“莫大人很不容易,我记得他说过,并不喜读书。”</p>

这一点,万俟玉翎深感佩服,一个不喜欢读书之人,能强迫自己多么不容易,为家人生活得更好,寒窗苦读十余载,这种隐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p>

“噗……”</p>

莫颜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用捂着肚子,想到爷爷的话,笑得抽搐,万俟玉翎不明所以,怕莫颜背过气去,赶紧把她抱在怀中,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p>

二人姿势暧昧,莫颜红了脸,把头靠在万俟玉翎的胸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他的胸口不那么寒冷,有一丝暖意,莫颜用手抱着他的腰身,停顿片刻,这才继续道,“王爷,有一点您说错了。”</p>

“恩?”</p>

莫颜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味,万俟玉翎紧紧地拥着她软软的身子,身上的淡漠逐渐褪去,变得柔和起来,他的眼中带着浅浅地笑意,沉浸在黑暗里,悄无声息。</p>

“哈哈,我爹爹不喜读书,从小的愿望就是种田,做个地主。”</p>

去年在颍川老家,莫颜和爷爷莫守仁闲聊,提到此,一向严肃的爷爷吹了吹胡子,一脸得意。</p>

“哦?那是机缘巧合?”</p>

庄户人家,有读书的机会更是不容易,万俟玉翎用手抚摸着莫颜的柔顺的乌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似有若无的梅花香气传来,莫颜闪神,这种亲密的小动作,二人之间时常会有一些,她不像从前激动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p>

“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p>

当年,莫中臣还小,有一年,家里丰收,爷爷在深山里捡到十两银子,也不清楚是谁掉下的,按理说,靠山村后面的大山,很少有人。</p>

捡到银子之后,莫守仁心心念念地归还失主,没几天村子来了一群官差,听说在大牢里,有个江洋大盗越狱逃窜,经过人举报,已经进了靠山村的后山。</p>

后来人抓到的时候,已经被野兽咬死,莫守仁琢磨银子是那逃犯慌忙之中掉落的,也就不再提找失主一事。家里有了点银子,他的想法就多了,看到村长的小儿子去念书,他不想让家里人都做个大字不识的睁眼瞎,连衙门口的布告都看不懂。</p>

田地就那么几亩,将来如果分家的话,三兄弟不够分,还有个闺女莫桃枝要出嫁,不如让莫颜爹爹莫中臣去读书,不求考功名,能识字就好,这样县里铺子招伙计,也能应聘上。</p>

“莫大人不爱读书,能考上进士,想必吃了不少苦。”</p>

万俟玉翎在心中,给莫中臣重新定义,是个可造之材,有远见,从很早就投奔他,目标明确,绝对不是墙头草。</p>

“恩,这倒是,爹爹在镇上读书,连坐牛车的铜板都舍不得,不知道磨平了多少鞋底。”</p>

莫颜感叹,但是重点不是爹爹吃了多少苦,是他到底为什么改变了理想,其实只因为爷爷无意中念叨的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话,改变莫中臣的一生,所以爷爷莫守仁才会洋洋自得,那句话是他在镇上卖自家的鸡蛋,听酸儒口中说出来的,就用心记下。</p>

“什么话?”</p>

一向对万事不关心的万俟玉翎,竟然很感兴趣,他勾了勾嘴角,“想必一定是十分激励人的。”</p>

“那是!”</p>

莫颜揉了揉肚子,学着爷爷的语调,刻意压低了声线,“书中自有黄金屋!”</p>

想到莫中臣掉到钱眼的本性,万俟玉翎也忍不住,眼里闪现了笑花。后来,等莫中臣考上进士才发现,这些话都是骗人的,哪来的黄金屋?若不是娶了小吕氏,他还住茅草房呢!</p>

再后来,莫中臣发现莫轻风也不太喜欢读书,便忽悠他,“书中自有颜如玉”,等读得通透,就能看到绝色美人。</p>

当然,大哥肯定觉得自己受到欺骗,最后决定在春宫图中寻找美人。</p>

气氛温馨而旖旎,莫颜靠在万俟玉翎的怀中,不再感觉到冰冷,做了一个甜美的梦,梦境里,她不再是少女,而是少妇的装扮,穿着一身素淡的衣裙,和万俟玉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切都是那么美好。</p>

那夜过后,二人的关系仿佛更进一步,平时都是各忙各的,偶尔也会停下来闲聊。</p>

已经行了十多天,一路平顺,别说打劫的,就是个找麻烦的人都没有,莫颜会感觉到忧心,因为非常不正常。</p>

看地图的标注,一行人通过一处险要之地,那里驻扎着一群穷凶极恶的山匪,就算是官府也毫无办法,围剿了几次,那群山匪得到风声,有秩序地四散奔逃,等风声一过,卷土重来,基本上路过的商队,雁过拔毛。</p>

朝廷的粮草车队,也不是没抢过,可众人路过,那群山匪就像是销声匿迹一般。莫颜时刻提醒自己,万万不可懈怠,没准那群山匪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藏着,准备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p>

“不只是山匪盯着这些物资,还有袁焕之。”</p>

袁焕之在北地偷偷摸摸也养了私兵,背着于家,和北地的部落勾结,很是缺少这些应用物,在一行人中,肯定有袁家的探子,袁焕之定会派人伪装成山匪,打劫物资。</p>

“袁焕之,最不是个东西!”</p>

莫颜提到袁焕之,撇撇嘴,于太后和万俟御风夺权,最多算是大越内部纷争,袁焕之不同,*裸地卖国贼!不仅如此,还靠着女人上位,和小倌馆的小白脸没有区别,还总是装作儒雅体贴的模样,让人倒胃口!真不知道前身怎么能看上这么个货色。</p>

京都谣传,莫家小姐倾心袁小将军,万俟玉翎在乎莫颜,故意试探一下,得到结果他非常满意,也安心了些。</p>

李德在马车外,动了动耳朵,心里寻思,主子,您要不要这么明显啊,他一个外人,都听出了话中有话。</p>

“喂,黑炭头,前面是哪个城池了?”</p>

行了几天,都在马车上,墨香和墨冰一起做针线,给自家小姐做肚兜,祝神医给了个调养身体的方子,比李嬷嬷的宫廷秘方还有效,莫颜在短时间内,身量又拔高了,比寻常及笄的女子还要高一些,胸前快速地胀大,按照这个速度,小姐应该快来葵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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