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锅里的麻将被震得蹦起来。
瞪着眼睛,用尽婴儿时吃娘奶的力气将牌甩翻在桌面,咬牙切齿大声道:“夹二饼!炸胡!哈哈......”
在场的所有人都美美吓了一跳,傻眼了。
夹二饼的中拇指甩骨折了,一点儿也未感觉到疼。
一个月后,他在家里盖了三间小洋房。
别人都在楼房一楼的中间门楣贴上诸如“家和万事兴、鸿运当头、吉星高照”的吉祥匾额,他偏不,让匠人用水泥预制了个麻将里二饼的图案,装色后贴在那里。
为此,小洋房盖起来开工钱时,匠人多收了他十块钱“二饼设计预制费”。
孙长福哈三来到夹二饼麻将馆里,夹二饼正在喝茶,两人说明来意,夹二饼说:“这两天人少了,找个腿子不容易。你两个这么远来了,咱也不能叫你扑空,三个人打麻将太容易黄牌,扎金花正好,谁也没机会作弊。”
哈三问孙长福玩不玩,回答说这个太快了,自己只带了几千元。
“钱不是问题。”夹二饼“咕嘟”喝了一口茶水,一副慷慨解囊的样子说,“只要兄弟你开口,哈三做保,十万八万尽管拿。”
“来吧来吧,不要犹豫了。没见牌的面,谁赢谁输还说不定呢。”哈三竭力给壮胆子。
“咱去里屋吧,这里门户浅。”夹二饼说着,端起杯子向里屋走去。
长福哈三也跟着进去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在桌旁坐定。
夹二饼拿出一盒扑克牌让孙长福启封。
打开包装,仔细检查了塑料封口,没有发现被拆开过的痕迹。拿出扑克牌,一张一张检查牌背面,看有没有什么被刻意做上去的记号。
哈三摸着下巴,手指动作着和夹二饼交换眼神,夹二饼会意地点了点头......
秦海洋离开妹妹家来到鸡场,见昔日咯咯乱叫争风吃醋的鸡们全然皆无,鸡舍里只剩下鸡粪和臭气,猜到是长福给连窝端掉了,心里不觉酸楚和愤怒。
回头一想,关系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要鸡要钱何用!
来到自家苹果园地头,摘苹果的人一个也不认识,秦海洋心里好生奇怪。
长福哪里认识的这些人?干活如此卖力。
忘掉了鸡舍空荡,兴致勃勃向地里边走去。
一个男人提着一篮苹果问她,你找谁?
“奧,这是我家的果园,长福人呢?”
“你是长福媳妇吧?这园子我买了,钱给了长福,有签字和手印凭证呢。”
“卖了?你掏了多少钱?”
海洋不禁一个寒噤,不祥之兆涌上心头。
“我忙着呢,你回去问长福吧。”
说话人一副果园主人的偏偏有理气质,拎着篮子走了。
他,就是“夹二饼”!
那天,三个人扎金花一直到后半夜,孙长福头昏脑涨,眼睛发黏,由一开始就捞本钱,输完了借,再输完了再借,到最后收场时,仅借条就有十多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总共借了夹二饼多少钱。
哈三牺牲休息给算了算,写了凭证,合计人民币是大写:四万九千元整。
秦海洋觉得事情蹊跷,快步回到家欲质问丈夫。
推开房门,五雷轰顶的意外发生了——
孙长贵上吊了!
一条麻绳由下巴下绕过两耳,直挺挺挂在天花板吊日光灯的钩子上。
面目血色全无,翻着瞳孔放大无光的眼珠,被尼古丁染黑的舌头吐到了下巴......
秦海洋连忙拿来菜刀,站在凳子上欲将绳子割断。
不料,心太急,腿哆嗦得太厉害,凳子被踩翻,摔了个仰面朝天。
顾不得自己,爬起来,捡起菜刀,置好凳子,二次上去割断了绳子。
“噗嗒”一声,长福掉了下来,喉咙里还“呼”地吐了口气。
一摸,尚有余温。
恨之入骨,也不可以见死不救!
秦海洋连忙给做人工呼吸。
做了一阵,觉得那冰凉的嘴唇只有出来气没有进去的气,再去把脉,摸到的只是薄薄的松肉和干瘦的骨头。
——脉博已经停止波动了。
孙长福的名字变成了“孙长福英灵”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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