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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是梦(1 / 2)

时之诗 牙口不行 更新时间 2022-01-25

 想起校长,就想起了许多。回忆总是美好的,安然的微笑很浓郁,谁能想到就在刚才,他还在为莫名的危险苦恼。

当然,苦恼是一直存在的。

直至目前,安然对校长的过往都不了解。

校长留下的能够理解的东西太少,多是些不能理解的东西,用心一想就会发现又多出了几个谜团,校长的模样就又模糊了几分。

因而,他这些年的追寻,更像是在给自己找一堆找不到答案的谜题。

安然对自己的过往倒是蛮清楚的,只要校长给他讲的是实话,而且没有隐瞒什么。因而,他对追寻自己的过往并无兴趣。

他是在一个繁星当空的夜晚,被校长从垃圾堆旁捡来的。应该有两岁,瘦的跟猴一样,身上穿的衣服倒是厚实,但看尺寸和上面的污渍,也是捡来的。

这是现有记忆最开始的时候,还是通过校长的描述重现的,再早就真的是一片空白,反正看当时的发育情况,他不是一出生就被抛弃的。

闲谈的时候,校长还打趣的补充了句:“就像小说里主角的出场,那双眼睛啊,跟那些星星一样明亮,就像天空的倒影。”

自那时起,安然就成为校长开办的那座小学的一员了。

那是在地球的偏远城市,人口不多,年代感却很久远,保留着星际大移民时代前的模样。这倒不是特例,因为如今地球这颗人类母星的风格正是此类。

这大概是因为,还有那个时代怀旧的人在吧。

校长确实不擅长经营,花钱倒是花样多得很,因而小学的规模很小,只有十来人,勉强算是一个班,老师也只有一位,还是校长担任的。

学生也基本如安然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严格来说这都不是小学,是一间关爱孩子的福利院,或者说孤儿院。

可能正是如此,这样的小学,还是在地球,才没有被撤销,才能正常办学,尽管生源都是校长自己找的,天南海北都有。

现在依旧是星际大开发的时代,人口相对而言还是紧缺的,联盟的教育部可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孩童,在经济发达的星球,甚至都不用父母出资养育,联盟给报销幼儿成年之前的养育费用。

所以啊,得是多么苦命的孩子,才会被大人们忽略呢?又是在怎样的无奈之下,大人们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呢?

谁知道呢!

安然过得挺好的,他很满意那时的生活。

那段时间,是他最轻松也最快乐的时间,事情有校长顶着,玩伴虽然没有,但这并不重要。他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发呆,这就是他的乐趣,也是他不合群的原因。

校长就经常说他不像是个小孩子,眼里是大人的忧伤,可问题是他在忧伤什么呢?又不是没饭吃了,经费还有啊!

反正,在那座小小的小学里,在那些小孩玩闹或是上课时,总会有个小男孩坐在院里的那棵梧桐树下,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盯着墙根下长着的那棵野草。

说来也奇怪,那棵野草一直长得很好,冬天枯萎了,春天时必然会在原地又长出一棵差不多的,然后又重复起近乎轮回般的生长。

不知道是不是原来的那棵,冬去春来,只是它的一场酣睡。

安然问过这个问题,但是校长只是笑着,不时狠狠的抽上一口雪茄,好像是要以此止住笑意,免得放声大笑。

在第二根雪茄点上后,校长才说:“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可不是行家,你要是想研究这方面的内容,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喊你一声老师。”

他说的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但在安然看来,这就是玩笑话,毕竟校长什么时候有过正经?那无非是嘲讽别人的伪装罢了。

但是呢,安然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校长了,尽管他很愿意再见到,尽管校长估计又会苦着脸说:“小安然啊,要多笑笑啊,这样才是少年,太早熟可不好……”

因为,校长应该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生活总是充满意外啊,如绝大多数人一样,安然也无法抓住所谓意外的丝毫脉络,就像有一天校长突然问他想不想成为非凡生命,就像出了趟远门,回来时却只看到校长的葬礼。

很可笑对吧?

他回来晚了,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但对校长来说,可能正好。

啊呀,校长说过等他回来时,给他接风洗尘,但安然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形式。

都不让他送送啊!

是不想看他掉眼泪吗?可他以前哪里掉过眼泪!

来帮忙处理后事的牧师,应该是校长在那座小城唯一的朋友,其他人不过是被校长看中了口袋里的钞票,然后一顿思想指导再拉来资助学校,从而混了个熟脸而已。

牧师说,校长是病死的,大医院里的医生们检测不出病因,只发现病症是内部器官萎缩,连大脑都不例外。

病情恶化迅速,从校长在他面前晕倒到校长离去,不到三天,这就走完了往后的几十年。

医生们没有办法救治,连特殊的非凡药剂都不能再生校长萎缩的器官组织,那么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们所能做的,只是让校长能轻松点走。

如果事实确实如此,安然可以理解医生们的无奈了,也明白真的无法挽回。

校长不出意外是个非凡生命,那么能使他如此的,必然是非凡,能救他的也只能是非凡。但可惜,校长明白,没有后者这种非凡存在,所以坦然接受了事实。

这可不是能坦然面对死亡的人,但凡有一点机会,他都会从深渊里爬起来,如巨人般再次屹立,然后一脚把追来的,拿着镰刀的莫名东西踹回深渊。

安然不清楚校长经历了什么,对于刻意避开他的校长,他就算当着面问估摸着也问不出什么,哪怕他有元乾那样的厚脸皮去死缠烂打也不行。

校长也是个倔强的小孩!

何况,他连校长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安然能说什么呢,对着一个贴着黑白照片的骨灰盒,委实没有说话的想法,在心里念叨几句,就是对即将去往地下的校长有个交代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从遗嘱来看,这是校长自己的选择,安然并没有权力去干预,也没有干预的能力,尽管他很想,很想。

字里行间,他甚至能看到书写遗嘱时的,校长嘴角的笑容。

这对校长来说是种解脱吧,所以能够狠心离开这个应当算好的世界,离开所有他想与想他的人。

在葬礼上送上一朵白菊,在一地的泥泞和残花之中,看着那小小的,承载着一位高大老人的黑色盒子埋入地下,安然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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