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你好看。”
“嗯嗯，我也觉得她比我要好看。锦绣细腻又温柔，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而且，身段也极好，说话也极为动听。”我夹着棋子说，“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锦绣这种类型的，你是不是也喜欢？”
顾少轩一直在专注于棋盘，听我这么一说，才掀起眼皮子略略我：“你们男人？”
我手中的棋子一下掉落了下去，我连忙低头去捡棋子，好遮掩表露出来的慌张，抬头笑道：“因为我没喜欢过女人啊，所以我就问你，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种类型？”
顾少轩对我这种“坦白”的态度，从来不置评，他悠悠喝了一口茶，斜睇我一眼：“你问我，我去问何人？”
“你是男人啊，你还去问谁……”然后，我的话就停住了，与他相望，忽而想起，他娶一个身为“男人”的我，这辈子大概都与女人无缘了，心中不禁泛起同情与内疚。难道我要说，他要有那方面的需要，可以去找女人或者纳几个小妾发泄发泄？
这个念头一升起，我就自己掐死了它。
只要想到顾少轩和别的女人要滚床单，我就觉得无法忍受。
而且，顾少轩身边也只有小强和齐木两个跟随，起居也是他们伺候，身旁没有一个丫头。在这里，像顾少轩这种年纪，又有官位在身的青年才俊，要说早该成亲了，孩子都该有了，就算挑剔不成亲，有几个通房或者小妾，在这里也是极为普通，并被人们接受的。反而没有才会被人诟病。
可他就这么奇葩，不仅到了十九岁还未成亲（他娶我时是十九岁），没有小妾没有通房更没有丫鬟在身旁伺候，而且一娶更是“一鸣惊人”——本来我一直觉得奇怪，如今看来，某些传言可能也是真的——顾少轩有某些“隐疾”，譬如，他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
这么一想，可把我惊住了，他娶我，莫不是就因为我是男人，而我“喜欢”他？可想他从前对我的种种厌恶与不好，我又觉得很是矛盾。
我心中百般纠结时，顾少轩淡淡开口：“该你了。”
“啊！好！”我随便放下一子，他微皱眉头，又放下一子：“我赢了。”
“你赢了？”
他直视我：“看你刚才纠结不定，又在想什么事情？”
我纠结地道：“你若喜欢锦绣这丫头，我可以割爱，让她去伺候你。”
“你就是在纠结这件事？”他忽然不大高兴了。
“你身边只有小强和齐木，男人总比不得女子细致。你表妹是不能来伺候你了，你又好不容易才看上一个女子，你若想要，我就将她让给你。咱俩是夫妻，什么都是可以共用的，包括女人。”
我越说顾少轩脸色越沉，他噌地起来：“云瑾扬，我看是你脑袋该修理了！”
他拂袖而走。
我心中一凉。
完了，顾少轩真不喜欢女人啊……
“姑爷，世子又被你气走了。”米醋嘟着嘴道。
锦绣也进来，我想她应该是听到我和顾少轩的对话了，便招她过来：“我刚才的话，都是试探顾少轩的话，你莫要在意，就算他想要你，我也不会把你真的给他。”
“奴婢明白。世子是在担心什么吗？”锦绣贴心地问道。
我拄着头：“你说，如果他真的喜欢男人，我可怎么办啊？”
他不喜欢男人，我担心；如今知道他可能喜欢男人，我也担心，比之前更担心，更害怕。
————
第二日，我早早起来，然后由锦瑟和米醋扶着走了出来。
经过顾少轩的院子时，他正站在池子边，一身深灰色的衣袍。此时，玉兰花已经落尽，周围郁郁葱葱，河中的鱼儿也欢快的游着，彰显着生机勃勃的生命力。
他负手而立，转头与我遥望。
我站定，朝他挥挥手——昨天发生的小不愉快，总要有人低头——他朝我走来：“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向你母妃问安啊。”我笑道。
顾少轩又皱眉：“胡闹！”
“哪里胡闹？我嫁给了你，她是你母妃，自然也是我母妃。我应该每日都向她去问安的，方显咱们重孝道。”
“我看你又是想去挨鞭子。”顾少轩沉下脸来，对锦绣和米醋道，“你们主子想一出是一出，你们做奴婢的，就不知道阻拦？”
我一拉他：“你怎么动不动就训人？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就要挨鞭子？现在府里都传言我对你六妹有企图，那我若天天去给你母妃请安，不晓得他们会不会说，我对你母妃有意呢？”
即使不会有什么传言，我去了也能给她添添堵。
“你现在连路都走不了，还要闹腾？”
“这不是有你吗？”我用胳膊肘捅他一下，“有你在，我就不怕闹腾。”
“……”
最终，我还是去给清河王妃请安了。
我坐了一会儿，清河王妃就出来了，手中捏着一方帕子，看到我，便冷声道：“哟，这是什么风，竟然把云世子给吹来了？老五是还嫌给王爷找的晦气不够吗？云世子是过来继续质问本王妃的？”
呦呵，连个脸面话都不说了，直接撕破脸来冷嘲热讽。
我由着锦绣扶着起来，走到清河王妃面前，施礼道：“看母妃这是说得什么话？咳咳……母妃昨日还说我们是一家人，就算瑾扬昨日被父王与母妃冤枉，瑾扬又怎么感怨恨父王和母妃……咳咳……昨日少轩哥哥回来，我才听说了父王因为我们夫妻而受到皇上的责罚。少轩哥哥乃是父王的儿子啊，他怎么会忍心看到父王被责罚，但皇上问起，少轩哥哥身为臣子，也不能欺瞒不是？否则，那就成了欺君之罪，这罪可是大了去了，连父王和母妃都无法承受，少轩哥哥又如何能承受？咳咳……”
我假装咳嗽起来：“……所以瑾扬一早就来了，来向母妃请罪，想来母妃昨日也受了父王的斥责，儿实在是过意不去……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