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被视为疯狂的天才,其勇不仅在战场,更在朝堂,按刘备的想法,就一个标准的愣头青,天才的军事才能,幼稚的政治思想,不想关兴亦是如此,然此间玄奥,虽不复杂,却不能直说,否则效果就差了。关兴非不智也,而是身处局中,且关切李文太甚,以至于看不清楚而已。
想到这里,看到认真的关凤,只能心里苦笑,冷冷道:“国有国法,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李文,没有立斩当场,已是法外开恩!”
关凤历来受刘、关、张三家宠爱,且自小古灵精怪,此事蜀中皆知,不然法正也不会如此“怕”她,若除去心结,只怕宠爱居多。关凤第一次在宫中冷遇,又心忧李文,不禁悲从心来,苦着跑了出去,刘备也是郁闷非常,只好令宫女跟随,让王后抽空劝说。
却说李文和秦宓被打入成都死牢,来至牢中,才发现,死牢并非传说中人神皆怨,百鬼俱怕的地方。尤其是秦宓为朝中重臣,享受“豪华单间”的待遇,早餐丰富无比,狱卒还询问,如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
李文就在秦宓隔壁,中间隔有铁栅,一路来心灰意冷,萌生死志,只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冤之人,比窦娥还冤,回忆当初马上封侯之愿望,想起荆州之战的艰辛,再看如今待遇,心中也不禁嘲笑自己,如此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李文连早餐都没吃,傻愣愣蹲在牢房角落,想着什么死法,才能对得起自己穿越一回,想着就算要自杀,也要自杀得有品格,方显狂放之名。
“李将军!李将军?李将军……”秦宓倒是坦坦荡荡,好像回到家一般,吃着美味的早餐,看着年轻的天才,蜀中最有潜力的将军竟如此低沉,不禁唤道。
岂料李文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有反应。秦宓大惊,该不是年轻人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吧?连连呼唤,一如顽石入弱水,直接沉底,一丝反应都没有。
当李文设想出第九百九十九种杀死自己的方法时,已到午时,几经折腾的李文终于觉得肚子饿了,抬头看时,却见隔壁风度翩翩的文士怒视自己,不禁奇怪,回头一想,哎呀,原来是被自己连累的秦宓,忙施礼道:“荆州李文见过秦大人!没想到刘玄德如此狠毒,连累了秦大人,小子万死亦不能报秦大人之恩情!”
“呵……”秦宓不禁被李文气笑,刚才一副死人模样,爬起来又是“人模狗样”,彬彬有礼有如青年俊彦,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了,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我所做一切,只不过为了汉中王罢了,李将军无须放在心上。”
李文闻言不禁郁闷道:“朝堂之上,唯有秦大人敢强项说话而已!”
秦宓朗笑数声,道:“非也非也!我只是在维护国法而已,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孔明军师以法治国,自有其道理,维护《蜀科》,是所有蜀人该做的事,我身为朝臣,更该如此,明白了吗?”
“那,我私调兵马,擅杀大臣,咆哮朝堂,辱骂王上,任一条都是死罪,秦大人如此……不是没维护国法了吗?”李文越听越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