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见对方出来了,笑嘻嘻地拉着缰绳,一溜烟地向鄯城方向跑了回去。这样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不是在鄯城的外面,就是在吐谷浑营地的前方,双方的士兵都已经习惯这种监视了。
见鄯城的斥候一路奔回了鄯城里,跟在后面的吐谷浑士兵见到对方跑回城里去,只得朝着对方啐了一口水在地,然后悻悻地掉转马头离开。
鄯城的斥候把吐谷浑营地与平日一样没什么大动静的结论报告给了自己的上级,守在鄯城的守军听到斥候的报告,也暗暗地松了口气。不到十日前,他们才与吐谷浑的军队生了一场战斗,对方依然是想要夺取城池的那一方,自己则还是守卫城池的另一方。战斗的结果与往前一样,吐谷浑丢下一地的尸体撤退,而自己则是胜利的一方。
只是,士兵们每次看到死去的弟兄,心里总是充满了悲伤。因为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轮到自己死去,所以他们许多人的眼中偶尔能看到一片的迷惘的灰暗。
“打起精神来!”秋老虎带着人给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们分着馒头,见到一名年轻的士兵耷拉着脑袋,不断地打着呵欠,于是轻轻地一脚踢了过去。
年轻的士兵睁开眼睛,悄悄地躲过了秋老虎踢过来的脚,迅从对方的手里抢过白花花的馒头,也不管馒头上面还飘着热气,咬了一大口,然后被烫得脸都红扑扑的。
秋老虎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年轻士兵的肩膀,看着他年轻的脸庞,认真地说道:“年轻人,要记住,从站上这里的那一刻起,你就担负起这座鄯城人的生命。所以,你的工作很做大,你的职责也很重大,请不要分心,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年轻的士兵听着秋老虎的话,眼睛渐渐地有了别样的色彩,整个人的腰不知不觉地直了起来,站直了大声对他喊道:“属下知道错了,一定没有下次!”
秋老虎笑着拍了拍这名年轻士兵的肩膀,让其他人给城墙上的其他士兵早餐,自己站到城墙边上,看着远去的吐谷浑士兵,脸色凝重,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笑意。
与萧信天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很清楚。吐谷浑的营地里没有丝毫的动静,并不表示对方没有攻城的或者准备。即使是十天前双方才打了一场,但谁又能知道萧信天不是在暗中准备着再次攻城呢?
鄯城与大唐的其余城池距离较远,独自坚守在大唐的西北方,这里的士兵身经百战,却同样也让鄯城里多了不少的老弱病残。当年不少追随自己一起来到这里来的兄弟们,如今还能安在的又剩下多少?
战争,是一座生命的熔炉,多少人把自己的生命投了进去,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份坚定的信念!
脚底下面的这面被修修补补的城墙,上面染满了许多人的鲜血,多少年来被风吹雨打,这些血渍早已经成为了鄯城城墙的一部分,再也无法洗去。
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秋老虎看着东方渐渐泛出来的一片鱼肚白,额头上的头被黎明前的风吹起,享受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满怀豪情地向着长安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去继续巡逻各处防御工事的情况。
炎热的天气是这里长年的主题,高原上的太阳极其的毒辣,鄯城上的守军基本每两个时辰就要换一批,以避免被阳光晒伤,偶尔还能看到远处盘旋的龙卷,漫天的飞沙从远方顺着风吹了过来,因此每个人都蒙上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老鼠四人把自己浑身都包了起来,在风沙中走走停停,不时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仔细辨认着方向,坚定地向着鄯城走来。
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才终于走出了小戈壁的范围,风尘仆仆地看着远方那片城池。四人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走了那么多天,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四人的马早在戈壁里的时候已经丢失,他们在原地稍作休息,补充了一下食物和水分,背着背包,快步地向着鄯城的方向奔跑过去。
路地一处高地的时候,老鼠的眼睛突然看到了下面的黑压压的人群,于是挥出手,示意另外三名同伴停下来。
四人趴下来向下面望过去,只见下面几里远的地方有个巨大的营地,此时里面的吐谷浑士兵正从穿着铠甲集中成队,从里面出来,准备向鄯城那边进。
老鼠脸色变了一下,然后与其余三人打了个眼色,四人悄悄地从地上匍匐爬行了一大段的距离,然后才快地爬起来,之后迅地向鄯城那边奔跑过去。
“服了,小侯爷还真是神算啊,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起来了!”老鼠边跑边喊道:“快点,我们要在吐谷浑他们之前到达鄯城,把这个消息告诉那边的守军!”
四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尽全力地向着鄯城那边跑过去。
在他们的身后的远处,萧信天坐在马上,把自己各个身体藏在铠甲下面,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鄯城的方向,用力一挥手中的大刀,大喝一声:“儿郎们,今晚,誓夺鄯城!”
“喝!夺鄯城!”两千多士兵手中的长矛重重地落在地上,出沉闷的声音。
“出!”萧信天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地冲了在前面,他的身后,黑压压的士兵紧紧跟随在后面,浩浩荡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