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后隋便揉了揉鼻翼,能够让李济民动用到尉迟恭,怎么看都不会是小事。
“虽然不在京城内,但消息却接连不断地飞到我老恭的耳中。”尉迟恭猛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隋便,然后冲着满头雾水的后者竖起大拇指,说道:“我老恭很少夸赞别人,但不得不说你当得起这个!”
紧接着尉迟恭对隋便抱拳致意道:“多谢了。”
隋便微微回神便猜到他指得肯定是那夜刑部大狱一事。
隋便叹了口气,这天底下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按照殿下的吩咐,得先委屈隋将军在这崆危楼中待一会儿,若是皇帝陛下真是冲着你来的,那时我再来通知将军,若皇帝陛下没有那个意思,我一样会来通知将军。”尉迟恭一边在前引路一边解释说道。
“崆危楼?”隋便狐疑问道。
他好像是第一次在秦王府听说这个地方。
仿佛是担心隋便会心生误会,尉迟恭解释道:“隋将军不要误会,是我向殿下提议的,站在崆危楼上几乎可以看到王府的全部风景,相信隋将军不会感到无聊。”
隋便听到这番解释后微微点头,“有劳尉迟将军费心了。”
尉迟恭闻言摇摇头,自己的这些心思同眼前少年对天策卫将士的救命之恩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殿下,陛下来了。”梧桐院落内,就在李济民与房玄策闲聊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敲门声,紧接着秦鸾的声音落在两人的耳中。
听到秦鸾的提醒后,房玄策抬眸看向李济民。
就在他将要起身时,李济民对他压了压手,示意道:“玄策,你先留在这,我出去面见父皇。”
看出了房玄策眉眼间的担忧之色,李济民淡淡笑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当李济民走出书房后,候在门前的秦鸾同他说道:“殿下,陛下这次似乎是微服出宫。”
李济民闻言看向秦鸾,面露狐疑之色。
“陛下是在后门下的车。”秦鸾神色复杂地提醒道。
李济民皱了皱眉,“如今父皇他人呢?”
“已经在厅堂了。”秦鸾躬身说道:“陛下不许我们提前声张。”
李济民轻嗯一声,脚步匆忙身形如风般地向厅堂方向走去。
在秦王府的厅堂内,并没有那身明晃晃绣着五爪金龙的黄袍,只有一个看起来是个富家翁模样的老人在逗弄着金丝笼中的雀儿。
在不远处伺候着的是换下一身大红袍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赵公公。
当秦王李济民赶到厅堂时,正好看到李汤在投喂那只黄雀儿。
“儿臣参见父皇。”李济民双膝跪地,恭敬叩首道。
李汤闻声朝李济民这边看来,见到那抹叩首在地的身影后,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嗓音威严地说道:“起来吧。”
李济民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父皇,儿臣没能接驾,请父皇恕罪。”
“不关你的事,是朕不想太折腾了。”李汤在赵公公的服侍下坐了下来,淡淡说道。
李济民闻言沉默不语,等着李汤的后文。
“今日过来就是简单看看,没有其他的意思。”李汤看了环顾了眼明显是刚刚装饰布置过的厅堂,说道:“看来你是曲解朕的意思了。”
李济民闻言有些忐忑惶恐,当即就要跪地谢罪。
“其实也不关你的事,说到底还是赵公公的错。”李汤打趣阻止道。
伺候在一旁的赵公公弯腰讪讪一笑,连忙应道:“是是是,都是老奴的错。”
李济民轻抿薄唇,神情流露出几分迟疑。
察觉到李济民神色异样后,李汤便询问道:“怎么?有话对朕说?”
自己儿子什么秉性他怎么会不清楚,再说李济民是那种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之人,绝对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而眼下他这副犹豫模样,只能说明事关重大。
李济民点点头,然后嘴唇翕动。
坐在对面的李汤本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然后就是面无表情,紧接着是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如水,最后则是目眦尽裂怒声呵斥。
“李济民你好大的胆子!”
霎那间原本平静如水的庭院中悄然出现十数名黑衣黑甲之人,而且每人身上都散发出让人后脊一凉的杀伐气息。
他们每位都是踏入山河境的炼气士。
他们无名无姓,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铁澜梁卫。
他们就是大梁皇帝李汤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