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司马挏如果再细心一些,他其实也能发现一个细微之处,那就是顾嚣身上,有一种香气,这种香气,并不是熏衣沐浴用香一类,而是独属女子专用的胭脂气。
但战场一开始燃起的狼烟,血腥,都在充斥着人的口鼻,才让司马挏无法发现这一点。
那么,花离童和真顾嚣去了哪里?
地下暗道之中。
顾嚣,花离童,还有如意当铺老板带来的两百私卫,他们是从城东一家民宅的灶台进入地下暗道。
地下暗道,宽有两人并排而行,高却只能弯腰前行,但每走约五百米,就有一个约六平方大小的阔室。
而且花离童这两个月来,都一直在地下暗道里打探,所以初始在外围阶段暗道,顾嚣他们行进的非常快,途中除了一些,早已被探明的预警和五行杀机关之外,并没有遇见什么人。
但越接近皇宫地下时,走在前面的花离童,顾嚣却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地下暗道里,并不敢使用火把和烛光照明,毕竟火把的烟气会让人无法呼吸,还有极易引起里面人的注意,火烛就更别说了,因为这地下暗道里,还养着一种怪虫,和蜜蜂差不多大小,通体发黑,有绒毛,和蛾子一样的习性,喜欢扑火,且被焚烧时,有毒气散发!
所以顾嚣他们,靠着一颗劣质夜明珠,发岀淡薄到几乎没有的盈光,两人一排,躬着身子,左手搭在前面之人背上前行,而这光亮作用,其实倒更像是一种心理安慰。
顾嚣和花离童忽然止步不动,在他二人后面之人,也接着立步不动。
没有人发冋,只屏气凝神的感知着前面人的动作。
“嘶……!”
等了数十息时间,花离童才得到小蛇的回信,之后他用唇语复述传递给顾嚣。
两人的举动,在第二排的如意当铺老板看的非常朦胧,他也懂唇语,但花离童的嘴唇变化,他瞧不清楚。
但顾嚣点头的动作,当铺老板感觉到了,这让他不得不佩服顾嚣的视力。
花离童也正在为此心惊,这是他第一次发现顾嚣眼力,超于常人,毕竟他在这种黑暗空间里,他必须靠听力去辨析,视力反而成了束手束脚的存在。
花离童传递的信息,是指前方五十米处,就有一间十平方大的玄室,里面驻守有十人,全是神箭手,而且今日皇宫有战事,他们似乎也接到防御命令,所以都在严阵以待。
“怎么办?绕路?”先扯了扯顾嚣,花离童又用唇语问。
顾嚣想了想,才回:“让你的小蛇过去,先咬他一个人,待其呼痛时,你我各自五个,用暗器毙杀,但切记,他们后方不远保不准驻守有人,所以被咬之人,在发出异常举动之前的一瞬间,就必须完成击杀!”
花离童又复述了一遍,顾嚣确认之后,他才和小蛇传递命令,随后众人又悄悄前行了二十米……。
一刻钟后。
笔直的暗道前方,可以看见仿佛红日的光明,但如果冒然前去,必是通往地狱的。
顾嚣转身和当铺老板吩咐,让他们先暂时不动。
接着,顾嚣和花离童前行,止步在二十米之外,屏气凝神,一个侧耳窥听,仿佛狡兔,一个凝眸窥视,胜若毒蛇。
三息时间后。
玄室之中,只见沙袋掩体之后,有十名士兵,正在举着弓弩,认真的看着仿佛无底洞的前方。
这时,一名胡子拉碴的士兵,忽然发觉后脑勺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就和针钆一样,所以他没有大呼小叫,仅仅是伸出手去挠了挠,并埋怨说:“娘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名士兵的埋怨,是指在这地下暗道之中,既见不得天日,吃喝拉撒也不顺心,还没有女色,这不禁让他们内心之中,生起一种难以排解的苦闷!
士兵的埋怨,引起了其余九人的同理心,一个瘦瘦的士兵叹气说:“再忍忍吧,应该还有一年,咱们就能转地上了,到时候一定要去鸳鸯楼,玩一把多的,贵的!”
“哈哈……!”众人闻言,皆开口大笑。
“动手!”
原本以为被蛇咬到,士兵会大叫,却没有想到,没有这一慕,却听见士兵们聊笑,顾嚣也觉得正是时机,便先扑射岀去。
花离童也几乎同时飞射岀去。
而之所以要先现身,也是因为这暗道和玄室之间地形,和扇形差不多,顾嚣他们还完全处在暗道之中,所以必须瞬间扑到暗道口,才能做到,把十人同时送到西天,否则有一人成漏网之鱼,都是难以想象的后果。
士兵们正在大笑,又在臆想女色,不禁注意力大减,当发现暗道口突然闪现两道黑影时,他们才下意识的感觉不妙,并本能的去扣动弩机。
但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顾嚣和花离童的暗器,已分别打在他们咽喉,以及眉心处!
他们来不及留下一句遗言,那惊悚的目光深处,却也似乎说着,他们对就怎么死去的不甘心!
十个士兵都死了,花离童检查了一下玄室,并未发现有什么机关,但顾嚣却拿着一个短笛一样的东西,有些不安。
“你想到了什么?”花离童问。
“如果有敌人进攻,无法同时杀死这十个人,他们必定会惊动后面的人,而如果做到了同时击杀这十人,我们就可能陷入了一个更危险的处境!”顾嚣凝重道。
花离童看了眼短笛,也明悟道:“你是说,这短笛是他们作为前哨用于报备,他们应该规定了时间,会去后方吹响,而这个报备间隔时间段,他们可能会每天改变,所以现在,惊动后面的人,只是时间问题!”
顾嚣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个猜测并不是多疑,而现在,他们就面临一个问题,是退,还是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