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漯宫景阁之上。
已经挤满了一二十人,其实也是因为阁台太小,无法涌入更多人,否则那些从二品以下的官员,也不会跑到长廊边,伸着脖子,把半也身子都露在雨场之中,即使绵绵细雨已经侵透衣帽,他们也还是浑然不觉的打望着,皇宫之外的长街。
长街之上,百姓们早已迅速归家掩门闭窗,毕竟南城门烽火台升起的黑烟,他们也早已看见!
但长街之上,除了遗留在街道两旁的杂乱货架之外,就只有春风过街而来,更瞧不见一兵一马。
这让香漯宫张望的百官,还有长街两旁躲在房屋之中,从门缝里偷窥的百姓们,既忧心忡忡,又有一丝期盼。
上书房中。
蒙寒记得,他已经有十个多月,未和皇后见过面,以及有任何传询。
此时二人独见,除了他们身着的凤衣龙袍,证明他们是一对夫妻以外,他们的年纪,形容,以及举止神情,都似乎难以让人信服他们之间的关系。
蒙寒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是那种帝王俾倪天下的威严。
皇后的目光,却是一种仇恨,那是蒙寒对她儿子的侵害,所作出的回应。
皇后并不畏惧,即使是司马挏打到宫门外,蒙寒用她做什么疯狂之事,她也不怕,只是有一些担心,毕竟蒙恒还在慈和宫中。
蒙寒和皇后的对视,见她只有怨恨流露,而无岀言质问,他才率先说:“你不用那么看着我,我也是无奈之举!”
皇后有一些讥笑,这是对蒙寒的虚伪所回应,并随即出言:“你更像一条披着龙袍的毒蛇!”
这句活,蒙寒是知道本意的,她不是指自己毒蝎心肠,而是指向自己没有帝王本质,即使坐了几十年龙椅,也还是没有龙气。
蒙寒并不生气,毕竟目前,兰国局势已到存亡关键,而他之所以和皇后在这里说话,并不是想让自己拥有一个筹码,而是仅仅想排解一下自己心中的忧思,郁闷。
这个目的,是奇怪的,毕竟二十年夫妻,不过同床异梦,但蒙寒把自己亲近之人滤过一遍,才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他直抒心中不快。
蒙寒想了想,才把蒙雨自献生命的计划,全部告知给了皇后,但她并不信,毕竟蒙寒派王霜去给蒙恒灌输争夺储君之位的事,是事实,所以她笑回蒙寒:“你伪告这些,难道只是想戏弄我么?可惜,现在的我,并不是一开始那个还在幻想的人!”
蒙寒这才发现,帝王真的是孤家寡人,他的话,是金口玉言,但似乎从没有人去分辨,他究竟有没有讲真心话。
蒙寒又叹息了一声,遂不再说,静等元回消息……。
南城门内。
司马桐率两百夜卫前来,却和顾嚣的玄武卫正好遇上,初始,让他心中一跳,颇有一种是敌非友的感觉。
“司马尚书,早上好!”顾嚣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即下令玄武卫去进攻城防军,并打开城门。
原本,城防军面对沙场回来的朱雀军,就显得力不从心,刚见城中涌来一只军队,他们以为援军已到,大喜之下,更加卖力守城。
但当玄武卫靠近城门,并不是上城头御敌,反而三下五除二,就把抵在城门内的五十余士兵,给送去西天了。
这下,谁还不明白,这支军队,是判军同伙!
那些搬运坠石,箭矢的普通人一见,特么就赶紧跑路了,好在顾嚣有令,不杀素衣者,他们才得以全身而退。
但城防军们,却抵死相抗,毕竟今日战死,平判后有抚恤金,而撤退,或者逃避,日后追究城门失陷的时候,却不会问原因,相关人员,一并诛杀不怠。
一刻钟后。
一千城防军,在三万余军队的碾压之下,全部就义。
一时间,喊杀声止,刀剑之乐作罢,众人的目光,扫望着满地尸首,有敌人也有同属,但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发亮的,因为自己还活着!
烽烟被风吹来,王如海的双目被熏的有些泛红,但和司马挏的再见,却又有些老泪纵横的意思!
“老师!”
王如海和司马挏内心都是复杂的,毕竟他王如海的起落,都是源于司马挏,所以司马挏问:“可有怨恨过我?”
王如海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沉默,也让司马挏感觉到物是人非的残酷。
“出发……!”
顾嚣令下,玄武卫和朱雀军,一同涌向皇宫而来。
皇宫,城楼上。
元回收到探子来报,说判军将至,他让人将消息送去上书房报禀,并下令:“禁卫军弓箭手准备……!”
不久,顾嚣与司马挏便率军来到皇宫之外,两方相见,还是顾嚣先说话:“元统领,父皇他已老矣,是该让位了,若你打开宫门,让本殿下进来,事后定封你为国公!”
“太子殿下,你还是罢兵回去吧,否则兵败之日,必身首异处!”元回还言。
话不投机半句多,顾嚣直接下令:“进攻……。”
与之前破防南城门不同,这回他们遇见的,是禁卫军,还有赶来夹击的韩央所部,所以司马挏面对相等兵力时,还是展现岀了凝重,好在顾嚣一如即往的下令,强攻皇宫宫门,才让他有了些许心安。
但司马挏并未发现一个事,那就是花离童,他作为太子贴身侍卫,却没有跟在顾嚣身边,这本身就让人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