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局的人没有这些过客这般心宽,从鼠一露面开始,他们便在思考着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因为缺乏足够的证据,只能任由各种猜测激烈的碰撞着。
就在这时,来自某位玩忽职守的少女提供的一则消息则替他们理出了一个头绪。
能从要求极高的筛选中脱颖而出,便证明在职的无一例外不是精英,所以他们很轻松地就顺着这条线索猜到了一种最大的可能。
鼠一先行出现在诗韵小区,不过是他为了从调查局这夺取同伴骨灰所采取的调虎离山之计。
这个简单的真相让调查局里参与讨论的一行人都有些尴尬。
他们或是低头或是抬头,或是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主持这里的高兴。
看着这些人的目光,高兴也是露出了一个苦笑。
现在的桐凰明显正在气头上,要是她知道自己今天是被鼠一用如此简单的一个手段刷了一次,结果可想而知。
但没办法,别人不敢通知桐凰这个消息,他不能不敢,这是他作为一个督导应尽的职责。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高兴拿起电话打给了桐凰。
令高兴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的是,桐凰并没有表现得如何情绪化,而是一言不发地听完了整个电话,然后语气平常地挂掉了电话。
整通电话并没有保密,在场的另外十个人也都听到了。然而就连最不喜欢守规矩的桃夭都一言不发,没做任何表示,其他人自然更不会当一个不明智的出头鸟。
桐凰深吸了口气,正准备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那个一直安静听着王苏州说故事的鼠二忽然看了王苏州胸前的喜字一眼。
照理说,他们的视线是单面相通的,桐凰这边能看见鼠一,鼠一却看不见桐凰。然而鼠一眼神里流露出的莫名笑意,却让人总觉得他正在看着桐凰。
剪纸低头来了句马后炮:“这可不怪我,你们应该都知道我这个手段并不是万无一失的。现在看来王苏州说的应该是对的,鼠一的修为绝对只高不低。”
桐凰依旧没有生气。
因为她很清楚,以前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气,是因为有个人会替她挡着随气愤而来的麻烦。但此刻,她就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也轮到她来为别人遮风挡雨了。
另一边的王苏州此刻丝毫不知道刚刚发生了哪些插曲,依旧绞尽脑汁编着,不,讲着哀怨缠绵的故事:
“画皮这辈子遇见的最幸运的事莫过于……”
就在他要讲出铺垫许久终于要引出来的一句浪漫感言的时候,鼠一很是煞风景地打断了他这段绘声绘色的讲述:“我要走了。”
“去哪儿?”
王苏州抬起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干扰到你们的地方。”
“那是哪儿——”
一句话说到一半,王苏州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个鼠二竟然没有采用那种“三字经”似的说话方式。
“你会正常说话?还是说,你其实并不是鼠二?”
鼠一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表示,只是淡淡说道:“作为你替画皮传话的回报,我可以回答你们一个问题。”
王苏州愣了一下,随后嬉皮笑脸地讨价还价:“为什么是一个?我刚刚可费了这么多口舌,讲了这么多话。你即便不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就打个对折,让我问十个怎么样?”
“你若没有问题,我便走了。”
王苏州笑着指了指胸前的喜字:“能不能让我请示下领导?”
“我没那么多功夫等你。”
王苏州收起笑容,稍加思考之后,正色问道:“如果只能问一个问题,那我想知道柳先生此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鼠一看着王苏州,陷入了沉默。
王苏州的问题问得恰到好处。
但他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一来,无论柳先生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此刻是站在聊斋这一边,至少在绝大部分聊斋成员眼中是如此。这也就表明,柳先生的利益和聊斋其他成员的利益在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
所以如果将柳先生的计划告知调查局,尽管可能会破坏掉柳先生的计划,但很可能一损俱损,伤害到其他聊斋成员的生命安全。
这是鼠一不想看到的。
而第二个原因,则是鼠一害怕看到的。
他怕自己的提醒也是柳先生计划的其中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