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诡秘地笑着,神色炽热地看着其中那道逐渐清晰的兽影。
“你是……”铜鼎内部,传来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兽吼声。
铜鼎内的气息明显出现了剧烈的动荡,显然是被
“果然啊……”黑影没有再看向它,仰头望着地宫空阔的穹顶,“传说并非虚假。”
“梵天圣器镇龙鼎,常踞此处,乃是为了镇杀一物。”
“从那一日算起,如今……”黑影缓缓转身,露出一个苍白阴郁的面容,“应有百年了吧。”
“真是……可悲可笑”
火焰的气息忽然变得混乱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你是……”
他的声音中隐隐带着激动与惊疑。
它无法想象,这个世间,居然还会有人认得出他。
他暴戾的吼声似是嘲弄,似是讥讽道:“那你可知道……放出我的后果吗?”
“吾……定会将尔等,尽数诛杀,奠之以血,以唯有方可泄吾之恨!”
兽影诅咒般的吼声在地宫中回响着。
无数狂乱的气流自黑影的身侧掠过,而他却立于其中纹丝不动,盈有微笑的嘴角微微的咧起。
那是兴奋。
“那是自然知道。”黑影将双袖铺开,继续笑道。
风暴渐渐停止,铜鼎中的光焰亦是停止了明灭,那道兽影继续缓缓言道,“所以……你打算如何了?”
黑影微笑道,瞳孔深处暗芒闪熠:“当然是……助你挣脱束缚了啊。”
“哦。”兽吼声中多了些亢奋。
封镇在龙鼎中的“它”终于要在今日脱困而出,他怎能不兴奋?
“很简单。”黑影道,“只需要……供出你的肉身便是。”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似是在说一件再微小不过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他的话,铜鼎内的存在忽然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笑声,剧烈的涟漪自鼎身上荡开,将洞穴顶端那些垂降的暗流暗瀑尽数蒸干。
铜鼎上的波纹震荡的更厉害了:“吾在此被龙鼎镇压数百年,纵是圣器!亦未将吾彻底抹杀。”
“如今……就凭……你!”
兽影发出着混合着怒吼的讥笑,一阵阵爆发的气流摧枯拉朽般摧毁着地宫中堆积的石砾。
“不用着急。”劲风拂面,黑影的神情依旧保持着和煦的微笑,“若是寻常时候,自然会有些麻烦,可这座铜鼎……”
他缓缓伸出手掌,如同在向它索要。
“快将你的肉身……供奉出来吧。”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一道金红色的毫芒自他瞳孔中骤然掠出。
那似是一束微弱的,散发着血红色的短针。
“吼!”感受到那道临近的弧光,兽影疯狂地挣扎了起来,顷刻间铜鼎内部焰浪滔天,无数黑红的火尘喷薄而出,将整个幽暗的地宫都映地恍如白日。
在他那自残般的剧烈冲击下,鼎身上的波动更加剧烈了。
嗤!
鼎身上盘卧的赤龙忽然焕发出了绯红色的流光,有一道神秘的力量降临而下。附着在了兽影的身上。
吼!
兽影的挣扎被瞬间凝滞,他的吼叫声亦是变得狂暴愤怒。
铜鼎之中,那些涌动的光焰就犹如附骨之蛆般蚕食着他庞大的身躯。
他被镇杀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么多年,他不甘心,他绝不甘心!
黑影怜悯般的看着他,眼中闪过刹那的狰狞:“可惜……只不过是无谓的挣扎罢了。”
他的手掌缓缓握紧,将那一道毫芒收入其中:“你纵有通天之能,也于此被镇杀百年之久。”
“而你应该庆幸……”他的手高高抬起,跃动的指尖上似是依旧萦绕着那缕盘踞的金红神光。“能成为一道有用的祭品,对身为’遗弃者’的你而言,已是再好不过的归宿了。”
在黑影逐渐变得高亢,悠缓的长叹中,铜鼎中的旺盛火苗开始了熄灭。
兽影仓皇,颤栗,恐惧的狂吼近乎疯狂地涌动着。
感受到那道毫芒的临近,他无法自抑的开始了恐惧。
“这……这是……”
他这道残存的神魂被封禁于镇龙鼎中,早已是虚弱异常,此时面对那道向他毅然斩落的血芒,根本就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血色毫芒没入其中,就像是一根针落入了大海,转眼便消失殆尽。
叮!
“很好……”黑影满意道。
幽暗的黑色漩涡自铜鼎内部蔓出,转眼之间便是铺天盖地。
铜鼎中的光焰彻底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
轰!
在黑影炽热的注视中,一对锋利…却又有些虚幻的兽爪握着掌心中无数碎灭四散的光点,然后自鼎口中缓缓伸出。
在他气息泄出的第一个刹那,地宫便开始了颤栗般的震荡。
无数崩乱失秩的气流刹那间纠结连缠,形成了一股极其恐怖的风暴湍流。
碎石,沙砾……皆在其中堆垒了起来。
而在贯穿穹顶的耀目虹光里,缓缓映现了一双猩冷的兽瞳。
充斥着暴戾,冰冷,怨毒的瞳光中裹挟着足足积压百年之久的怨恨与暴戾,尽数移向了地宫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