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轰轰!!
一道道恐怖的爆鸣闷响和着上空压下的云怒天雷,一同在苍穹中接连炸开!
惨白的电芒击穿了远处的峰峦,轰开了大片坠落的碎石残砾。
脚下的山峰在隐隐战栗着。
白袍人神色骤变,目光瞬间阴若暗云。
姜砺的神色亦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是……”
在二人顷刻缩如针刺般的目光中。在那圣峰之巅,一道亮目的火光穿破云霄,直刺苍穹,将白雪覆盖的巅顶照的通亮。
厚重的乌云仿佛被它撕开了一道裂隙,短暂沉凝后,其中瞬间劈下了无数道幽冷的紫雷。
每一道雷霆,都是独属天道的覆世神威。
咔嚓!
九霄天外,苍穹陡暗,雷火乍现,在那震心刺魂的雷霆奏鸣中,那道冲天而起的火光却依旧刺破雾障,毫无保留的绽放着赤红的辉芒。
哧!
火芒稍敛,一只漆黑的巨爪自其中猛地探出,锋锐的九趾犹如裹挟着一座庞大无比的黑洞,其间云气碎灭,山峰震塌。
兽影仰天咆哮,震耳欲聋的嘶吼几乎撕碎了空气,蕴含着嗜血气息的猩冷兽瞳中,有无比阴沉、狂暴的杀戮气息盘踞其中,正在近乎失控般的混乱交织。
那一瞬间覆下的浩世威凌,即便尚未真正的降临于身,便已在四周笼下了一层深深的压迫与恐惧。
姜砺声音骤沉,目中亦有骇色:“它已被镇杀于镇龙鼎下,怎么可能……”
白袍人的双瞳紧缩地盯着那道明显失控的影子,呼吸亦是开始急促。
“是他们!”白袍人话语猛地沉下,音调亦是随之降至冰点。
他咬齿欲碎,阴沉、饱含着杀意的森然低语自他紧绷的唇齿间一字一字的迸出。字字皆扪心震魂。
这一刻的他,呈现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态。
轰轰轰……
圣峰在震动,苍穹亦似在震颤。
“快走!”他带剑腾空而起,裹挟起一股浩瀚磅礴的气流,直冲圣峰。
梵天古城秉承天谕,其间九使镇居九位,亦是身受天道传承,实力皆强大无比。
而此刻,他身上骤然燃起的亮目光焰,赫然正是独属于天穹西宿的白金神芒。
其名……颢天!
“朱虬!”随着愈发临近,白袍人瞠目切齿道,“是你们!”
他猛地飞身而起,身姿破开上空流泻的雨瀑,四周席卷铺盖的雷光电火将他他冷漠的面容照的灿若星辰。
“嘿嘿嘿……嘿嘿嘿嘿……”被称为朱虬的他缓缓转身,露出了一个粗砺的男子面孔,男子眉眼赤红,此时此刻,他的眼瞳、还有胸腔中皆是释放着无与伦比的兴奋。
朱虬哂笑一声,亦是飞身而起,顷刻赤光遮天蔽日。
“哈哈……颢天!”负手立在兽影庞大的头颅之上,朱虬咧嘴笑道,“你说,本座准备的这份礼物,够不够分量呢?”
“来吧!”他口中发出着独属强者的肆声大笑,俯视向身下笼罩在雷雨中的白色城池。毫不掩饰他的狂妄。
在朱虬极尽嘲讽和睥睨的视线中,雷火的光芒不断地攀升,直至万丈之遥,巨兽挥起漆黑巨爪,覆向了身下的世界。
吼!
但下一刻,它宛若深渊般的口中竟是爆出一声愤怒的嘶吼。一对爪子在无边的痛苦中快速收回。
但他庞大的身躯上依然被许多尚未断裂的赤红大锁牢牢捆缚,任是他如何猛烈的挣动,带来的只有一块块被赤芒吞噬脱落的血肉。
虽然在某种特殊的手段下,封锁的封印被以一种蛮横的姿态生生震散了大半力量,但它却依然无法真正的脱困。
“痴心妄想!”颢天见状冷斥道。
纵然外层的封印被破坏,但它却又怎能无法真正脱困。
因为,那道依附其中,刻于魂体的“镇渊”权柄永远不会消失!
它会一直维系着,直到……巨兽的生命彻底终结之时。
这便是圣器,它承载的权柄力量,代表着一种至高的存在。
……
“嗯?”朱虬没有理会颢天的低吼,神色忽然一凝,猛然看向另一座山峰。
他脸上的淡淡微笑消失,在他逐渐阴沉的视线里,天钧峰的方向亮起了一道紫金之芒。
“钧天。”朱虬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慢悠悠的冷笑道,“终于来了吗!”
看的出来,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你!可真是令本座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啊!”他五指曲起,罩向了那道升起的紫金流光。
的一名满头银发的男子自中缓步踏出。一身神袍在云雷轰彻的烈火中狂乱的摆动飞舞着,一弯紫月他背后缓缓映现。
此时,即便是隔着万重山外,皆能看到梵天古城上空覆没的黑云中,仿佛映现了一面硕大的紫镜。
钧天神力!
颢天立在钧天身旁,面着朱虬的神情凌厉异常:“朱虬,今日孤身潜入,无疑是自投罗网,吾等今日……势必要将你这孽障镇杀于此!”
“呵呵。”听到颢天饱含杀意的威胁,朱虬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生气或是慌乱,他反而诡异笑了起来。
“……”瞧见他的神态,二人脸上的阴郁愈发浓郁。
“若是平日,的确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手,以一种赞许的口吻向着颢天,
他自兽首上盘坐了下来,身后赤红若血的长发在飓风中四散张舞。
“天道之力若全力释放,固然足以将我这留在这里。”朱虬森然笑道,“可是呢……”
“钧天!”朱虬轻蔑道,“多年不见,你这把老骨头倒是愈发,别的本事不见长……”
他可怕地笑着:“这拖延时间的功夫,倒是愈发精纯熟练了啊。”
“但还好,在你等废话的功夫……吾等的布置总算是勉强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