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农的惨样,缙云心里想起自己的母亲,如果是母亲自己到这里,想到以母亲的美貌,可能会受到的刁难和羞辱,缙云就有种拿把刀将这些人捅死的冲动。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我要杀人!”王大柱双手捏的嘎嘣嘎嘣响。双目呲咧的低声吼道。
“这也是我为什么非得求着我爹练武的原因。”李铁牛也咬着牙看着远处的这一幕,冷声道。
“我不管学不学武,我现在就……咦?阿云你去哪里?”王大柱不懂缙云为何突然脱离队伍,朝着前方走去。
李铁牛却是仿佛看出来了点什么,连忙拉着王大柱追上缙云,“阿云,别犯糊涂,想想你娘。”接着又转过头来对王大柱低声喝道:“你也是,想想你的爹娘。”
虽然李铁牛有时候会嫉妒缙云年龄比自己小却比聪明,但是他现在真的很担心自己两个同伴脑袋一热,强出头,他们三个孩子,又都不会武功,在这个地方,这样死了那可就白死了。
缙云摇摇头,“我就是想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我娘。”
“对呀。”听缙云这么一说,王大柱一拍脑袋,“这些衙役管着人员进出,如果伯母来到过这里,他们肯定见过。”
李铁牛一听,也是这个理。“那你跟我们一起排队吧,很快就会轮到我们,到时候我们一问便知。”
缙云又摇了摇头,挣脱开李铁牛的手,继续朝着老农走去。
“爷爷,我来帮你。”
缙云来到老农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径直蹲下身来,将脚下的一颗开着白花的草药捡起来,草药已经被踩碎,他一块一块捡起来,吹掉上面尘土,然后放到了老农的竹篓里。
老农没想到会有人从人群走出,帮他捡药,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他沾满血的沧桑面孔呆了一下,直到缙云又把一颗草药捡起放进他的竹篓里,老农才反应过来。
“孩子,谢谢你,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好了。”老农边说边边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黑脸衙役,浑浊的目光隐隐透出恐惧和担忧的神色,“孩子,不用你,你快走吧。”
黑脸衙役正在检查其他的要进镇的山民,他看着眼前这两个抬着一头野猪的壮汉,正满脸头痛的该怎么从这头野猪上捞油水,却发现竟然敢有人锊它的虎须,而且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
什么时候他黑无常的名声,连个小孩子都镇不足了!
黑脸衙役看着缙云径直帮老农捡草药,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存在的样子,脸上先是一愣,然后几声嘿嘿的冷笑。
两个抬着野猪猎户正等着黑脸衙役的放行,却不明白对方为何如同发出嘿嘿阴笑,正莫名其妙的,听见黑脸衙役大喝一声。
“来人,把这只猪的两根后退给本官切下来,给本官留着晚上做下酒菜。”
两个猎户脸色一懵,接着脸色一变,这切了后腿的猪还能活吗?他们这个猪可是为镇上酒楼提供的,这死猪和活猪价格可差远了。
“官爷……”猎户刚要说什么,却发现黑脸衙役已经离开他们,走向缙云。接着另一个衙役来到他们面前,没等他们开口说什么,就见这个衙役手往身上的刀柄上一放,接着一道白色在他们面前闪过,接着他们就听到野猪发出一声惨叫,两跟粗壮的猪腿掉在地上。
缙云蹲下身,正要身手去捡一株旋复花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只黑色靴子,靴子恰好落在了上面。
接着,缙云眼睁睁地看着黑色靴子把旋复花,踩了下去,踩到了泥土里,碾碎。
“不好意思,没看清楚,给你把草药踩坏了。”
黑脸衙役抬起脚,看着已经被踩的稀烂,跟泥土混杂在一起分不出草药说道。
缙云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黑脸衙役那张完全看不出有丝毫歉意的脸,静默无言。
老农看到黑脸衙役又出现在这里,并且少年还跟他直面相视,吓了半死,连忙起身对着黑脸弯腰求饶道。
“不当事,不当事。”
黑脸衙役仿佛没有听见老农说话,黑着脸看着缙云,他心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竟然一个十岁大的少年竟然敢跟他目光对视,毫不畏惧他。尤其看着缙云眉清目秀,目光铮亮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山里的孩子,黑脸衙役心里多了一丝疑虑。
这不会是是哪家的少爷公子吧。可不要一不下心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不过看着这身打扮,又不想呀。
黑脸衙役对着缙云打量了一番,内心踌躇,他沉默了一下,接着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不知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令尊是谁?跟这个老头是什么关系?”
缙云也颇为诧异,他其实预料到黑脸衙役会找他,不过毕竟年纪轻轻,经验少,当黑脸衙役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最多也就能强忍着内心的畏惧和厌恶不表现出来,至于其他想说的话,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