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动心,不该违背自己在柴逍坟前立下的誓言。
夜很寂静,长途奔波之后,她了无睡意。怀抱琵琶,断断续续地弹奏起来,这是她新近学习的曲子,本就初学琵琶,此刻听来更是难听,像是屋檐里滴落的水声。
不知弹了多久,纤纤累了,倒在软榻上,望着漂亮的帐顶呆。
外屋小榻上,小芹已经熟睡,或是小芹根本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
心酸的泪水滑落枕边,不是为柴适又新封另一个皇后,而是因为今日与皇甫曜的再见。
她怎能哭,怎能为别人的丈夫流泪,云纤纤啊,不可以再哭了。
想到纤柔,想到皇甫曜是纤柔的丈夫。纤纤止住了泪水,满怀祝福地合上双眼。她告诫自己:必须要锁心封情,否则,将来会伤痕累累。她必须要活下去,为自己活下去,为过世的母亲活下去。
烦了,传小芹陪她下会儿棋;累了,她就小睡一会儿;无聊了,学着弹琵琶,或者看一会儿书。日子总是要过,而且把每一个时辰都安排都满的话,她就不会觉得空虚。
已经两天了,柴适并没有来行宫。或者他又有新的想法,毕竟她这个皇后让他失了很大颜面。
纤纤正欲安歇,可是她依旧无睡意。夜深人静,她不想吵到别人。这些日子她用琵琶解闷,弹得手指头都已酸麻。看书无心情,下棋无心思……对什么都没了往昔的兴致,仿佛谁在一夜之间带走了她了三魂六魄,余下的这点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