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莉迪娅断断续续地把那天审判庭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讲着讲着,回忆越来越清晰,话也讲得越来越快。</p>
亚当?艾伦坐着静静地听莉迪娅叙述,细细打量着她,没插一句话。</p>
待莉迪娅讲完以后,亚当?艾伦问道：“那天上午地区检察官办公室宣誓就职时,那个把信封交给你的人在场吗？”</p>
“这个我也想过,说实话,我记不起来了。那一天房间里人很多,全都是不认识的。”</p>
“你以前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人没有？”</p>
莉迪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好像没见过他。”</p>
“你说那人走过来把信封交给你之前,你看到他在跟地区检察官讲话,你有没有看到地区检察官把信封递给他？”</p>
“我……没有。”</p>
“那人真的跟地区检察官讲话了,还是他不过夹杂于地区检察官身边围着的人,这点你看清楚了吗？”</p>
莉迪娅闭上眼睛,竭力想把当时的情景回忆起来。</p>
“很抱歉,当时一切都是那么乱糟糟的,我说不上来。”</p>
“你知道他是怎么晓得你的名字的？”</p>
“不知道。”</p>
“或者是为什么他挑中了你？”</p>
“这很简单,也许他一眼便能看出谁是白痴。”末了,莉迪娅摇了摇头：“不知道。对不起,亚当?艾伦先生。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p>
亚当?艾伦说：“这事引起的压力可大啦。地区检察官要捉拿迪.罗马诺归案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在你插手之前,他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为此,他可恨透了你。”</p>
“我也恨透了自己,”莉迪娅说。她不能责怪前来盘问自己的亚当?艾伦,他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那伙人打定主意要搞掉她,他们得逞了。亚当?艾伦不能对此负责,他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的工具。</p>
莉迪娅突然强烈地希望自己能独自静静地待着,不受任何人的干扰。她不想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感情。</p>
“请原谅。”莉迪娅带着歉意说,“我……我感到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家去了。”</p>
亚当?艾伦久久地凝视着莉迪娅,半晌才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将建议停止取消你的律师资格的法律程序,你是否会感到好受一点？”</p>
几秒钟后,莉迪娅才明白过来。她默默地望着亚当?艾伦,端详着他的脸和那闪烁在角质镜架眼镜后边的灰蓝色双眸。“你,你这话当真？”</p>
“律师的资格对你至关重要,是吗？”亚当?艾伦问。</p>
莉迪娅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父亲那间不大却十分舒适的法律事务所,想起了她和父亲间的无数次长谈,想起了自己在法学院攻读的年月,想起了当初父亲和自己的希望和梦想。“我们将来一起办事务所,你要抓紧,争取获得法学士学位。”她再一次重温了父亲讲过的话。</p>
“是的,”莉迪娅轻声答道。</p>
“万事开头难哪,你要是闯过了这一关,我相信你将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律师。”</p>
莉迪娅感激地莞尔一笑。“谢谢你。我准备试一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