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盘和衣而卧在一堆装满手雷的木箱之间,在炮声中惊醒后,赶紧登上堡垒的墙头。城墙上已经聚集了一堆第二团的弟兄,见他上来后纷纷让路:“张大哥,鞑子兵全都来了!努酋亲自上阵了!”
张盘冲到墙头,举起望远镜一看:
只见在薄薄的晨雾中,八旗大军漫山遍野地冲来,打着红、黄、白、蓝各色战旗的部队由南北西三个方向冲向中华军的阵地。不久,万马奔腾的滚滚巨响传来,堡垒墙头都能感觉到微微的震动。八旗兵一开战就用上了全力,打算依靠人力优势用人海战术淹没中华军的火器长蛇阵。
八旗兵时如此之多,目力所及之处,黑压压的全是八旗兵的身影。密密麻麻的刀枪旗帜像是海浪大潮一般,渐渐地吞没了两军阵前的所有空地。
中华军开火了!
南北两个炮兵阵地几乎同时齐射,炮声一下子就压倒了万马狂奔的巨响。24o多实心弹、开花弹在八旗兵密集的人群中打出一条条血肉模糊的巷道,炸开一朵朵灰黑色的烟花,同时撕裂数百人的肢体,打翻几百匹战马……
数百霹雳火箭弹拖着长长的灰白色尾烟,腾空而起,以各种神鬼莫测的空中路线飞行一段路后,落在了密集的八旗后续部队人群中,腾起了一阵阵的火光硝烟。
八旗兵毫无停滞,保持着冲锋势头继续前进,很快前锋部队已经进入了胸墙工事后中华军步军射程之内。
胸墙工事后立刻爆出一阵巨响,硝烟弥漫了整个战场。第一次齐射之后,八旗前锋变得稀稀拉拉,成千的战马连同自己的主人被打翻在地。
赫图阿拉城周围原先是旷野,努尔哈赤在此建都后,在周围开辟了无数农田。如今这些高低不平的农田妨碍了八旗骑兵的冲锋。但是,正白、镶白旗的骑兵依旧蜂拥而来,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开花弹将八旗密集的冲锋人群打出一个个小坑,这些小坑立刻又被人群填满。第一线的骑兵被燧火枪子弹成排打倒,但是八旗骑兵的人墙依旧缓慢而坚决地往前推进。
这时,一连串绿色、红色的烟花弹升空炸开,连绵悠长的海螺号吹出了一种奇怪的曲调。
随着这些信号,中央胸墙工事、北翼赫图阿拉城头、南翼空心方阵第一线总计18o架雷击蜂窝枪突然开火。分到每个哨队一挺的六子连枪也开始射击,有近3oo架六子连枪加入射击。
突然爆的连射枪射击声震撼着战场,几乎一下子压过了大炮的轰鸣。张盘心中默默算着时间,计算着同时开火的射枪数目。老营参谋军官郑芝虎上尉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新改进的雷击蜂窝枪可以相当于5o名步兵火枪手,六子枪差一点,相当于1o个火枪手。八旗兵要倒霉了!”
这就是说,改进后的36管雷击排枪每分钟射15o,六子转轮枪是每分钟射击3o子弹。
张盘被战场上的变化吃了一惊:“颜总管啥时候集中了这么多的射枪?”
郑芝虎笑道:“颜总管向宽甸老营把所有的射枪都要来了。”
……
中华军的射火器如同几百把收割生命的镰刀,一片一片地将冲锋中的八旗骑兵打倒。来来回回扫射的子弹将不断推进的八旗人墙硬生生挡住,不断将人墙削薄、不断将人墙往后推,然后配合着炮火将人墙粉碎。
八旗骑兵在高冲刺中被炮弹、火箭弹炸死、子弹打死,但是还是排列着密集整齐的队列前进,似乎前方的炮火子弹并不存在。郑芝虎感叹道:“鞑子兵还真是纪律严明、不怕死啊!”
张盘带着复仇的快感说道:“那有什么用,什么也挡不住子弹和炮弹。”
射火器一开火,八旗骑兵的冲锋队伍就再也不能前进了。无数的生命短时间内被子弹夺去,包括人和战马的鲜血突然之间迸出来,胸墙工事前的土地短时间内成了鲜血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