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春,入夜几分,屋内微微还有些个暖意。
“春已归矣,不知子己兄是来自何方,可有兴味三日后来墨烬斋春宴一聚?”
姜尚的事情还要慢慢来,苏己深知不能急于一时而坏了本意,还需从头计划而来,这一邀请更是直冲他的意思,自然是极好,哪里还有不答应的意思。“在下祖籍江南。承蒙抬爱,那么二位,三日后再会。”苏己恭然离开。
次日清晨,无限日光浴透过窗纸照射苏己的身上。
苏己打开房门,第一眼便见岚葭立于门口。“怎么?”他问。
她轻呼一口气,因苏己昨夜归来晚矣,却也被客栈小二看到,岚葭从小二口中得知这件事情后便一直在苏己门前站着。
苏己轻叹一口气,这是怕他出了什么事么?即便没了仙力也不会武力,但还是不至于这么柔弱罢。
“公子昨夜去了何处?”岚葭有些紧张,苏己可以从她眼神之中看出这并非出于关心,而是职责,在这个年代里面谈论真心实意的关切的确太过奢侈。
尔虞我诈,生死棋局,在自足与利益面前,又有几个人能够实在真心相待呢?
苏己淡然谓:“这里闷,出去透透气罢了。”
岚葭也没有再问什么,苏己下楼坐下,却见那掌柜的一脸怪笑地走近来。
“公子,您要找的人小的已经找到了。”
苏己摆摆手,“吾知道了,多谢烦劳。”
他面色一变,露出些紧张之色,看是害怕苏己收回那定银子,这苏己倒也没怎么在乎,随他去了罢,吃完便匆匆上楼,那人也是大呼了一口虚气。
之后苏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姜尚直性不遮掩是事实,但他也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在还不知道他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轻举妄动只能是百害而无一利,一切还需细细斟酌几番。
天庭这么些年来是舒服闲适惯了,一时半会儿间还真想不到什么绝佳之策。
两日后,苏己将春宴一世告知岚葭,本是想让她放心让他去便是,可谁知这丫头似乎有被害狂想症,说什么也要跟着苏己不肯离开半步。
春宴启时是正午十二分,苏己早了些时候。也是因失约了王母那一次后得的教训,可不敢再出什么误期或者迟到的差错了。
来的虽早,却也并非无一人。
正如三日前那般,伯邑考依在抚琴,仍是那一曲《镜花水月》。
他的琴技,果真不输紫落半丝半毫,难得可贵的一代佳子,只是可惜了往后历史对此人的漠视。
苏己寻了个近位坐下。听得正妙,岚葭突然凑到耳边轻声一言:“娘娘,您这样看着一名男子,若是被大王知道了恐怕……”
苏己活生生被她这话给噎住了好半天,他明白岚葭的顾虑,但是她大可以放心,他不是断袖也永远不想当什么断袖。苏己谓:“邑考兄只是好友,也只可能是好友。你懂么?”
岚葭盯着苏己的眼睛看了许久,又望望那抚琴的翩翩公子,她轻轻点头似乎是清楚了苏己的意思,却也并非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