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里只住了我们一家人,你找的应该是我爹爹!”
听磬若这么说,谷陵心中一喜。“不知姑娘能否带我拜见令尊。”
子磬若记事以来,经常有爹爹的朋友来,有的一住就是数月,也没多想就带着谷陵回家。
交纵复杂的小路如同迷宫一般,让人只看便会头昏,若不是有人带路,还真是要迷了路。
谷陵是来向阮笙学一套剑法,曾经一个锲机,阮笙答应谷陵的父亲如有需要,便到这里找他应许一件事,这么多年阮笙几乎快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但既然当初应许了,也不能失信于人,谷陵天赋极好,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把阮笙的剑法学会。自然也就该离开了。一直以来,来这里找母亲爹爹的都是叔叔伯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谷陵一走,磬若很是舍不得,谷陵答应她,明天她及笄之时一定来看她,于是磬若第一次开始有期盼。
山上的杏花又一次绽放,一年很快过去,磬若托腮在上山必经的小路边从天蒙蒙亮等到落日西沉,也不见谷陵的的身影,从满怀希望等到失望,心想,他是不是记错了日子,或者已经忘记了和她的约定呢?
“磬若,回家吧!”阮笙看磬若一直不回来,只能过来找他。
磬若抬起头,一双灵性十足的眼睛像是哭过,让阮笙一阵心疼。
“宝贝女儿怎么了,咱不哭啊,爹爹下次如果见了那个臭小子就把他腿打断,给你出气好不好。”
磬若抱住自己的爹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爹,他为什么不来,他是不是忘了。”
阮笙用手掌轻拍磬若的背,想他一生轻狂,自认为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他,可就对妻子女儿总是无计可施。
“爹爹,你不是说我过了及笄的年龄便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吗?他既然不来,那我就去找他?”
阮笙拍磬若的手一顿,小鹰长大了确实应该飞了,做他阮笙的女儿哪能一直呆在笼子里做金丝雀呢。
朱红的大门上,两个金黄的门环在阳光下特别的显眼,门上方烫金的“月朗山庄”像有生命一般,让人只是看一眼,内心便腾升起一份不明所以的敬畏,磬若在门口站了很久,犹豫着自己是否要进去。
里面的主人她只是从爹爹娘亲朋友口中听说过,是爹娘一生的愧疚,不知从什么时候,那个从来不曾见过的人,像一阵春风细雨,让一颗种子在心底开出一朵璀璨的花,从小她便告诉自己,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见见那个很多叔叔都告诉过她,骨子里透着温润和煦,谈笑间沁着谦和儒雅的月朗山庄庄主越泽,那个对娘亲好的无欲无求的男子。
磬若随着管家进入了山庄,心境百转千回,她不知道越泽看到她会是怎样的心情,憎恶或者欢喜。
富丽堂皇的山庄庭院处处透漏着主人百年基业富可敌国的财力,层叠起伏的假山清泉潺潺流过,迎客松般大的珊瑚树在一个鹅软石围绕着的喷泉中,精致的楼阁放眼望去,歌台暖响,春光融融,廊腰缦回,尽态极妍,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烟斜雾横,目接不暇的景致让人忘记了腿部传来的酸痛。
管家伯伯带着磬若在一个开着门的院子门前停下,这个院子见得十分清幽,青翠的柱子越过高墙,梅花花型的青石板铺满了整个庭院,而这石板中间雕刻出盛放的菊花,粉色珍珠粘在一起在院子中间围成一个水池,水池中间一股清流涌出,如春雨一般,滋润着池边白玉花瓶里的兰花,或许院子太过静谧,不大的水声听的十分清晰,小小的一方庭院尽然把花中四君子都嵌在其中,不但毫无违协感,反而把清新雅致刻画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