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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道圣旨(1 / 2)

凤凰斗:第一庶女 南宫思 更新时间 2021-10-11

 慕容薇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皇宫,说不好奇那是假的,等到了宫门前,已经有些人家的车驾停在那里,都是递了牌子进宫觐见的命妇。</p>

“祖母,我还有点紧张呢。”</p>

老夫人拉住她的手:“放心吧,不用害怕,不过就算是心里怕,你面上也不能显露出来。”</p>

慕容薇应了一声,先扶着丫鬟踩着脚蹬下了车,又慢慢扶着老夫人下来了。</p>

老夫人一身的命妇冠服,厚重得很,更是宽大,慕容薇忙递上一个手笼给老夫人,自己则捧了个手炉侍立在侧。</p>

她心中暗自嘀咕着,看来哪天得让人做个手套什么的,这手笼都是单筒的,用着实在不方便啊。</p>

她们才一下来,立刻便有一个宫中的内侍过来了,穿着胸背绣着小葵花的盘领窄袖拽撒,恭敬地询问:“这位可是慕容老夫人?咱家是皇后娘娘宫中之人,奉命在此迎接。”</p>

“臣妾便是,这位公公辛苦了,劳烦您在此等候。”</p>

老夫人和气地说着话,一旁等候觐见的其他家命妇各自看来,议论纷纷。</p>

她们自然认得慕容老夫人,当然就谈起最近的热门新闻。</p>

“你看那旁边的女孩,是不是就是那位三小姐,我记得好似在靖王妃的生辰见过。”</p>

“那定是了,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召见她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真是要给洛王选亲?”</p>

“也是占了便宜了,一个庶女能去洛王府当个侧妃算是她的好运气。”</p>

慕容薇看别人的眼光或嫉妒或探究或不善,也只当做没看见。</p>

这内侍笑着迎了老夫人和慕容薇进了宫门,前往皇后所在的坤宁宫觐见。</p>

这一路上慕容薇又不好东张西望,只能偶尔扫一眼皇宫的模样,但见楼台宫阙重重,廊庑林立,宫人穿行其间,俱都行止有度,看着就自有一种天家气象,无限威严。</p>

进了坤宁宫,那内侍先进去禀报了,过了会子,昨日看到的琼芳笑着过来了:“慕容老夫人,慕容小姐,娘娘宣您觐见。”</p>

慕容薇小心翼翼地跟在老夫人后面规行矩步地前进,等到老夫人停住跪下行大礼,慕容薇也连忙跟着跪下。</p>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p>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p>

“平身吧。”一把温润威严的女声传来。</p>

慕容薇这才扶着老夫人起了,眼角扫过前方一身大衫霞帔,戴着双凤翊龙冠的皇后娘娘,是个中年女子,眉目不十分貌美,但瞧着自有雍容气度。</p>

“老夫人坐吧。”</p>

“谢娘娘赐坐。”老夫人在女官的引领下于一旁坐了,只是虽然坐,也只是坐了三分之一罢了。</p>

慕容薇觉得倒不如不坐舒服。</p>

她恭立在一旁,眼珠子转而盯着光滑的金砖看起来。</p>

皇后笑着打量了慕容薇几眼:“本宫这次召夫人和令孙女来此,也只是听闻慕容小姐的事迹,很是好奇,现在瞧瞧,竟是个小姑娘,想不到小小年纪却有些胆识。”</p>

老夫人连忙起来回话,慕容薇也跟着起来。</p>

老夫人诚惶诚恐地说:“臣妾这个孙女年纪小,却是不懂事,倒是给洛王殿下惹来了些蜚语流言,臣妾深感惶恐。”</p>

皇后摆摆手,态度十分亲和:“夫人不必如此,皇上和本宫还要好好谢谢令孙女,若非是她救了二皇子,如今皇上和本宫不知道要有多伤心呢。”</p>

老夫人连忙谦虚几句,慕容薇就跟着她后面,也不说话,她尽量当个透明隐形人。</p>

皇后的态度却十分和蔼,招手道:“过来让本宫瞧瞧。”</p>

慕容薇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点点头,慕容薇这才恭敬地走到皇后身边,本要下跪,却被皇后虚扶起来:“不必多礼了。”</p>

皇后细细打量着她,笑着说:“真是个美人胚子,这模样生得倒真是好。”</p>

又问她几岁了,平时可读过什么书,针线女红,还都做些什么,又问起当日怎么救到的洛王。</p>

慕容薇字斟句酌地回答着,每次都得在脑子里过一遍,看看没有问题了再回答。</p>

其实昨天她已经想过皇后会问她什么,现在也基本上差不了多少。</p>

皇后夸赞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倒只会在家里绣花,不想你小小年纪,遇到歹徒却十分冷静,这金蝉脱壳,调虎离山用的却是极妙。后来又救治了重伤的二皇子,的确是不凡。听说你文名不错?”</p>

“娘娘过奖了,臣女不过读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哪有什么文名,不过不至于成了睁眼瞎罢了。”</p>

慕容薇心中很是奇怪,皇后居然这么和蔼,也不知道今日究竟是为了什么?</p>

正想着,那边厢宫女来禀报,说洛王殿下来了。</p>

慕容薇一震,自从上次一别,到如今都快腊八了,已经过去十多天了。</p>

不知道他的伤如何了,这就进宫来给皇后请安。</p>

皇后有些诧异:“明睿不是在养伤么,怎么这就来请安了?快请他进来。”</p>

慕容薇敛眸,神情略有些恍惚。</p>

那封信他应是收到了,却没有给她回个消息。</p>

看样子,他应该是放弃了。</p>

他不能接受这种想法她其实并不感到奇怪。</p>

虽然有些失落和遗憾,可她还是能理解。</p>

大家从小受教育不同,他不能明白她,也没什么。</p>

正想着,但见萧明睿一身青色保和云纹龙补冠服,进了殿内。</p>

慕容薇连忙跟着老夫人行礼,萧明睿脚步顿了顿:“起来吧。”</p>

慕容薇抬头看向他。</p>

他的气色已经比之前受伤时好了很多,可见这些日子的休养不错,面色虽还不够红润,但精神还不错,目光仍然如往日般深邃明亮,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拜见皇后去了。</p>

慕容薇心中一酸,撇过头去。</p>

明明是她自己选择放弃的,现在何必又心里不舒服?</p>

他就算不理她又有什么奇怪?</p>

这样也好,免得将来大家成了怨侣,还不如好聚好散。</p>

她感觉心里好受了些。</p>

“儿臣参见母后,近日因伤未曾来给母后请安,心内实感惶恐不安。”</p>

皇后关心地说:“快起来,你这还养着伤呢,怎就入宫来了,要是伤没养好,我跟你父皇,都要担心呢。”</p>

萧明睿微微一笑:“儿臣从小习武,又在塞北呆过些时日,虽然伤重,但恢复还算不错。趁着要到腊八了,进宫给父皇母后还有惠妃娘娘请安,这些日子真是让长辈们担心了。”</p>

皇后关心地说:“虽然如此,也不可仗着年轻忘了休养,你回府之后还要继续按太医的吩咐静养些时日,毕竟伤得不轻,可不要留下什么病根才好。来,快坐下。”</p>

洛王推辞了几句,也就在皇后娘娘下首坐了下来。</p>

皇后又看向慕容薇:“你们应该认得了,就不用本宫来介绍了。”</p>

萧明睿眸光转向她和老夫人,态度温和亲切,却透着疏离:“自然认得,上回在报国寺曾经与老夫人谈论过佛法,而三小姐还救过儿臣的性命呢,儿臣正想着等伤好了,上门拜谢一番,不想在此处又遇到三小姐了。”</p>

慕容薇心中一窒,只是用公式化的笑容面对着他,“王爷说笑了,若非王爷身边的吴校尉,臣女哪有法子帮忙呢,不敢承受王爷的谢意。”</p>

宫女奉了茶和点心,萧明睿端着茶盏,目光停留在杯中的茶叶上,忽然笑着说:“若非小姐机智,本王可等不到第二天的援兵,母后,因为此事让小姐她名誉受损,儿臣心中也觉得很是不安,正想跟母后说起,慕容小姐是因为救儿臣而被连累的,她本来家风清正的一个好女子,若因此被人非议却是让儿臣难安。”</p>

皇后看了他和慕容薇一眼,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继而说道:“你说得也是,皇上也跟本宫提起过此事,老夫人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打算?”</p>

老夫人把刚刚的情形都看在眼里,这时便说道:“皇后娘娘和殿下过虑了。臣妾的孙女能够帮了王爷一点忙,那是为臣子的本分,老爷和我都感觉荣幸备至,能够为皇上效力,自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至于说被王爷连累却是不会,这孩子当日若不是碰到殿下,遇到那些贼子只怕就坏了。因此臣妾还要感谢王爷呢。她年纪还小的一个清白女孩儿,也不用担心,虽然有人议论,也是暂时的。”</p>

皇后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老夫人真是深明大义,放心吧,皇上和本宫不会亏待了这孩子的。”</p>

慕容薇看向洛王,他手上的白玉扳指在他手中微微转动着,目光只看着皇后,正襟危坐,也没有跟她对视。</p>

他们彼此,现在倒真像最熟悉的陌生人。</p>

两两相忘,忘得一干二净。</p>

最残忍,不过是这样的遗忘。</p>

她心中一痛,垂眸不再说话。</p>

这时候宫中妃嫔来向皇后请安了,老夫人看坐的时间也不少了,连忙起来准备告辞。</p>

皇后让人送了她们出去。</p>

萧明睿也起身告辞。</p>

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坤宁宫,默默无语。</p>

走到花园之前时,前面恰有御桥相连,萧明睿忽然停下脚步,慕容薇顿了顿,看向他。</p>

老夫人看他们的样子似有话说,并没有停下脚步,往前走去了,过了桥。</p>

“慕容薇……我看过信了,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无法保证你能做到,我不想骗你。”他的神情此刻不像在皇后那里时那样亲切中却带着疏离,却有种深深的遗憾和复杂。</p>

慕容薇笑了起来,“没关系,起码你没有对我撒谎。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我不该苛求你这些。”</p>

“真的不能了,是吗?”他心中还是难以自持地涌出一股酸痛,虽然他明知道要面对如此的取舍,可岂能如此轻易割舍得下呢?</p>

她摇摇头,认真地说:“就这样也挺好。”</p>

说完,她欠身道:“臣女先行一步了。”</p>

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他低沉中略带着些颓丧的声音:“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就这样吧。”</p>

慕容薇心中一痛,强忍着,眼泪才没落下来。</p>

为什么要跟她说这样的话?</p>

我心匪石,此情不移……</p>

既不能在一起,还不如两两相忘。</p>

她回眸望着他,见他站在梅树间,修长的身躯在寒风中有些萧瑟。</p>

风卷起她的发丝飞扬,她回眸冲他一笑,仿佛花树堆雪,灿然的美丽,带着一种洒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殿下,再见。”</p>

说罢,她绝然地转身离去。</p>

这一次,她没有回头。</p>

一片片梅花落了下来,萧明睿伸出手接过一片花瓣,忽然有些心痛难忍。</p>

一种深深的失落像海潮一般冲击着他的心房,让他心中一片麻木。</p>

慕容薇,你真的很潇洒。</p>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如此的果断绝然,反让他很是难受。</p>

既然选择了,他不该再后悔了。</p>

后悔吗,他不知道。</p>

他会记得她,永远地把她埋在心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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