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还不给我跪下!”整个监牢中,登时响彻梁国公暴怒的声音。
可怜陆成轩这位大公子,纵横跋扈十几年,老父亲也算是宽容无比,他瞧不起一个牢头,那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啊。
可是疼爱他的老父亲,居然一巴掌打的他头晕眼花,耳朵嗡嗡作响。
从小到大,老父亲那可是从没有动手打过他啊!
今日这是怎么了呀?
“爹啊!您是不是糊涂了啊!我是您儿子啊,为啥打我啊?这罗牢头,是他把儿子关押了呀!您瞧瞧,我都瘦成乌龟壳子了呀。”陆成轩简直要气糊涂了,明明他倒霉,为啥老爹打他?
不行!
坚决不行!
以梁国府的威仪,这口气难道还找不回来吗?
父亲一定搞错了,必须解释清楚,否则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梁国公气的浑身发抖,这忤逆小子,居然还敢满嘴胡言。
“你这小子,敢假扮我的宝贝儿子,来人啊,把这小子抓起来,一会本官要送应天府大牢!”事到如今,这位国公爷也只能含泪下狠手了,“罗大人,还要劳烦你,挽回我梁国府名声,五万两银子老夫带来了。这笔钱权当老夫给你属下的疗伤费用。”
诶?
假扮?
我堂堂梁国公的儿子,需要假扮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爹爹,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这一刻的陆成轩是彻底傻眼,他那细小的眼睛,此刻感受到前所未有过的慌张与懵逼,脸上的肥肉,不受控制的颤动着。
连那剧烈的疼痛都彻底遗忘。
赔钱?
还真的赔五万两?
这么多钱,为什么要给别人?!
小爷不服,
本大爷不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我要……
等等,等一下……
正处于小宇宙爆发阶段的陆成轩,或许是剧烈的疼痛,让他丢弃许久的脑子,终于恢复一丢丢的清明。
老爹还喊人家“罗大人”,一个牢头哪门子的罗大人?
“爹啊,您这是……”
陆成轩不傻了,好歹是官宦子弟,这一刻父亲表现的实在太谦逊了,这可怕的卑微感,让他下意识扭过头,望向那可怕的罗东,终于感觉哪里不对劲。
梁国公恨不得捂住傻儿子的臭嘴,趋步上前,凑到罗东跟前,露出和煦而谦卑的笑容。
这巴结而讨好的风姿,简直把周围的狱卒全部吓呆!
申十郎一脸错愕,昨日听老大说要国公府赔钱,他内心还是极为害怕的,还以为老大说的气话。
现在呢?
梁国公的老大人亲临监牢不算,竟然一副老好人嘴脸。
最夸张的还是身后豪仆,搬进来一个个宝箱,这些一看就是装银子的啊。
五万两,这真的让国公府给送来了?
申十郎下意识望向同僚,每一个狱卒,此刻都是目瞪口呆。
方才梁国公亲来,这帮狱卒都为上峰捏了一把汗,哪里知道形势变化如此之快。
堂堂一介国公,居然真的把银子带来了,最关键这巴结而讨好的神色,简直惊掉一地人的下巴!
这还是高高在上的国公爷吗?
完全刷新他们的认知啊!
这帮狱卒彼此对视,这一刻,他们对上峰的敬畏与钦佩之情,已然上升到极点。
申十郎本就是个机灵鬼,此刻老大这般威风,可把他给激动坏了!
能够遇到这样的上峰,跟在后面的话,日后的前程绝对不可想象。
想到这里,申十郎心中暗暗发誓,老大为他娶妻,待他不薄,日后当更加用心,勤勤恳恳。
这一刻,围观众人,可谓人生百态,各有心思。
梁国公亲切的拉住罗东的手:“贤侄啊,老夫托个大,这假小子胡来,还靠你照顾老夫脸面。五万两银子,贤侄拿好,日后有什么事情,如果用得到叔叔的份上,只管来找我。”
贤侄?!
这就把距离拉近了?
周围一群狱卒再次傻眼?
送钱不算,还说要当上峰的靠山?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啊?
明明是他们来送钱的啊?
“爹啊……”陆成轩脑袋都要想破了,怎么这牢头成“贤侄”了,他哀嚎一声。
“闭嘴!”梁国公一声吼,又把陆成轩吓得脖子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