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帅殿下何出此言啊,您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啊。”聂闻天好奇地问道。
“哈哈……最信任的人……如果我是他最信任的人,为什么我求他把公主嫁给我,他却拒绝了……
还有,晚上他召集那些心腹重臣商议大事,却单单让我出来巡逻城防……
他宁可把公主许配给那些废物一般的杨家公子哥儿,也不肯把公主嫁给我这个为他出生入死,为大隋立下最大功勋的义子?
说什么我是他义子,跟公主名为兄妹……他把公主嫁给那些同姓同族的人就不是有违礼法了吗!
其实恰恰是因为我跟杨家没有血缘关系,他才不肯把公主嫁给我,我清楚的很!”
王峰说着话就又猛灌了一大碗酒。
“督帅殿下,陛下心里还是最看重你的,待您也远胜那些杨氏子弟,毕竟您才是大隋朝中唯一的郡王,是爵位最高的人啊!”聂闻天又说道。
“郡王……有个屁用,不过是给别人看的,证明他赏罚分明而已……那时候,我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又手握数万精兵,对他忠心耿耿,他自然要给我点儿甜头……
聂兄,你看,自从我在古城山回来之后,没了心腹军队,陛下就一天比一天不把我当回事儿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都看出我失势了,如今我的郡王府……门可罗雀啊!哈哈……”
王峰虽然在笑,但却笑的非常悲伤。
“督帅殿下,您是不是想多了,古城山一战,您几乎全军覆没,可回来之后,陛下连一句苛责都没有,仍然让您执掌京畿军务,还把禁卫军团扩编到了六个军!
如果不是对您绝对信任,陛下又怎么会让您继续担任禁卫军团的都统制呢,您可不能辜负了陛下对您的一片苦心啊。”聂闻天一脸真诚地劝道。
“苦心?没错,我还是禁卫军团都统制,可是聂兄,你是副都统制,别人不知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如今禁卫军团的六个军,有哪个是真正听我这个都统制调遣的?各军的那些统制,早就都跳过我,直接受陛下的旨意行事了!
我如今跟聂兄一样,没了起家的部队,每天顶着都统制的名,却只能干着巡城军法官的活……”
王峰借着酒劲,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了出来。
“督帅殿下,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咱们禁卫军的兄弟都是拥护你的,只要您有什么指令,我聂闻天第一个服从,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聂闻天拍着胸脯说道。
“聂兄……谢谢你,到了今天,我才看明白,原来只有聂兄是真兄弟!
想当初,我在大街上受一个小队长的气,那么多人都在看热闹,只有聂兄你出头帮我教训那个家伙!
事后,在红盾军团的帅帐里,那些贵族军官们都嘲讽我打不过一个二流军团的小队长。最后,还是只有聂兄你,不仅没有嘲笑我,反而出面帮我说话。
你还告诉他们,我只是想救下一个可怜的小乞丐,并没有真的跟那个小队长一般见识!这份情谊,我一直记在心里呢!”
王峰的话倒很是出乎聂闻天的意料,聂闻天当年只是不屑于公开嘲讽王峰,觉得那样是自失身份而已,绝对不是多么高看王峰。
“督帅殿下,公道自在人心,您出身于市井平民,自然更了解民间疾苦,大隋百姓也正需要您这样的人为他们说话啊!”聂闻天眼睛看向计时的沙漏,嘴上则如此应付着说道。
“民间疾苦,我当然了解!可是我能说什么话,我还敢说什么话!
这么长时间了,我连为聂兄你说句话都不敢,眼看着你被陛下夺了兵权,又天天受那些势利小人的气。
而我呢,还要跟他们一起限制你带兵,甚至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聂兄,我对不起你啊!”
王峰说着说着竟然还流了几滴眼泪,这番话居然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