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雁翎三言两语就讨了老头,老太的喜爱,那边的全武行还在进行时中。
前院糕点铺的伙计听到后院的动静,急急跑来。“老板娘,您先进屋歇着……”一个年轻力壮的伙计一边说,一边捋起袖子,大有好好干一架的气势。
桂花菜刀一挥,“没事,铺子不能没人,这里我来就行了。”她死命盯着胡三,眼见着菜刀快架上胡三的脖子,“你说啊!老娘好好卖我的桂花糕,招你了,惹你了?我嫁不出去,关你屁事啊!”
明晃晃的菜刀就在眼前,胡三可以一把夺下的,可他从不打女人,他死去的老婆和活着的小姨子都痛恨打女人的男人,所以他只能往后退了一步。可再想想,他作为一个有胆有识,说一不二的山贼头子,啥时这么窝囊了?
“都怪你长得丑,又嫁不出去,老子的两个女儿不能入良籍,这全都是你的错!”他更用力地大吼,眼睁睁地看着小伙计往前院去了,心里满是惋惜:如果他没走多好啊,男人与男人干一架,把事解决了,总比对着这个凶巴巴的女人讲道理来得强!不,不是讲道理,女人都是不讲道理,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山寨内那些兄弟的老婆都那样。
瞄了一眼桂花,见她没有掉眼泪的趋势,胡三放下心中的大石,继续吼道:“老子看你也有二十多了,别在那挑三拣四的,老子在山寨里随便给你找个兄弟,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
“放你娘的狗屁!”桂花刚才还在考虑自己嫁不嫁和雁翎,雀翎有什么关系,没料胡三下一句就是要她将就着找个男人嫁了。什么叫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她的额头虽然有块胎记,但好歹她也是老板娘。越想越生气,手起刀落,狠狠砍去,她料想胡三能挡住的。
胡三也知道自己一定能挡住,顺便夺了她的菜刀,但是门外传来了陈二狗的惊呼:“寨主小心!”他的身后是翠羽。她看到足以砍断人脖子的菜刀正飞向自己的主人,急忙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扔了出去。
翠羽的医术不错,轻功勉强也能及格,可她的武功,只能说人不可能是全能的。于是“咚”一声,菜刀掉地上了,可翠羽的簪子却穴入了胡三的手臂,所有人都愣住了。
“爹爹,爹爹你流血了!”最先醒悟的是雁翎,扑向自己的父亲。
这是谁的错?翠羽?她只是想救胡三。陈二狗?他只是想提醒自己的寨主。桂花?她只是想吓唬吓唬胡三。胡三?他明明能拦住的,只是因陈二狗的叫声分了神。
“我去找大夫。”桂花低声说,她为自己的迁怒深深后悔。若是在平日,她绝不会拿着菜刀乱砍,可今日,只能怪胡三找上门的时机不对,她正因为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陷入了疯狂的边缘。
胡三瞟了一眼在场的两个女人,见她们一脸懊恼,又看到宝贝女儿吓得快哭了,不满地哼哼:“找什么大夫,钱多烧得!给我块白布就行了。”
提到钱,陈二狗看了一眼坏了的院门,心中那叫一个痛啊,绿石寨每年不知道要换多少扇门,那也是钱啊!
“噗”一声,胡三拔出了手臂上的簪子,凶恶地说:“喏,还给你。”他把带血的簪子塞给翠羽,用手压着伤口,放低了声音,柔声说:“雁儿乖,爹爹没事,一点都不痛,真的。”
若不是亲眼看到两句话都是胡三说的,桂花绝不会相信一个人说话的语气能相差这么多,不过这也让她知道了,胡三真的很疼女儿们。她看了一眼陈二狗,似乎在问:“到底怎么回事?”
陈二狗何等伶俐,在路上他已经听翠羽说了桂花婶与宋舞霞见过面的事。看到桂花询问的眼神,他趁着翠羽在包扎,把桂花拉到了一旁,把事情的始末讲了。翠羽趁着包扎的机会,便把入籍受阻的事与桂花无关告之了胡三。
误会解开了,众人反倒有些尴尬,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旁晒太阳的老头老太虽然眼睛看不见,可耳朵还是好的,知道之前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现在听院里安静了下来,老头急忙唤女儿:“花,你没事吧?”
“爹,我没事。”桂花走过去安抚老人。
老头抓住女儿的手,低声问:“花,你认识那些人吗?别是什么骗子,仙人跳……”
“爹,我们能有什么给人骗的!”桂花笑着说,想起宋舞霞说话时的真诚,想起雀翎奶声奶气说她头上的胎记像大红花那般漂亮,她低声询问:“爹,娘,那雁翎,雀翎女儿看着十分喜爱,如果你们不介意,要不就让她们入了家里的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