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觉得右边很寂寞?那么就这样如何?」
右手拿着裁纸刀的战场原又抬起左手。
那飞快的动作让我有了被扇耳光的觉悟。
不过,可是,不是那样。
不是那样。
战场原的左手拿着订书机。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就把那个伸进我的嘴里。当然不是全部cha进去,只是让订书的出针孔顶着我嘴部右侧。
然后,慢慢地用力夹紧。
夹紧。
「唔唔唔」
体积比较大的那头,也就是订书机的针头的那端塞进了我的嘴里,所以我的嘴可以说处于客满状态,无法说话。光是裁纸刀的话,还可以说几句吧。不过,我没有那样尝试的打算。
连想都不敢想。
首先,穴入裁纸刀让嘴大张,然后放入订书机。真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可怕手法。
畜生,嘴里闯进这么多东西,只在以前在初中一年级治蛀牙时体验过一次。
自那以后,为了不重蹈覆辙,我每天早晨每晚饭后都坚持刷牙,嚼有木糖醇的口香糖,总之这样那样地做了不少。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成这状况了。
在墙另一面正决定文化祭节目的候选的羽川怎样也无法想像的异空间,在私立高中的走廊形成了。
羽川
什么「只是姓名看起来很危险」?
不就是人如其名吗?
看人的眼光真是出乎意料地差!
「向羽川打听我初中学时代的事了,下一步是找保科老师吗?然后再去找保健室的春上老师?」
「」
不能说话。
看着那样的我,战场原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真蠢。上楼梯时明明加倍小心了,还是发生这种事。正所谓『说法百日高僧也会放屁』。」
「」
就算再怎么生气,十几岁的花季少女也不该说『屁』这个词吧。
「在那种地方会有香蕉皮,连想都没想过。」
「」
踩到香蕉的皮滑了一下?
学校的楼梯怎会有那种东西。
「发现了吧?」
战场原问我。
凶狠的眼神。
有这样的『深闺大小姐』吗?
「我没有重量。」
没有体重。
「虽然如此,也不是完全没有重量以我的身高体格来判断的话,平均体重应该有四十多公斤。」
是五十公斤吧。
突然,左颊内侧被刀更加用力地顶着,右颊被夹得更厉害了。
「!」
「不允许做奇怪的想像。刚刚在想我的**吧。」
一点儿不对,反应真激烈。
「应该有四十多公斤吧。」
战场原重申。
应该吧。
「但是,实际的体重只有五公斤。」
五公斤。
差不多就是刚出生的婴儿体重。
想想五公斤的哑铃,不能说是接近于零的重量。不过,如果一个人只有五公斤重的话,就是密度的问题了没有作为体重的实感。
也容易接住。
「哎,实际上只是体重计显示的重量是五公斤我自己察觉不出来,自我感觉还是四十公斤后半的样子。」
是因为重力作用对她的影响减少了?
不计质量、体积水的比重是1,而人类几乎是由水构成的,所以比重大概也是1。而战场原只有那个十分之一的比重。
骨骼的密度真是那种数字的话,转眼间就会得骨质疏松症吧。内脏也好脑髓也好,都不能正常运转。
所以,不是那样。
不是数字的问题。
「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哦。」
「」
「一直盯着我的胸部,真令人不快。」
「!」
绝不是这样!
战场原好像是自我意识相当高的女高中生。看她那漂亮的容姿那也是理所当然真希望在墙对面工作的班长也能效仿一下。
「讨厌没内涵的人。」
在这状况下,误会是不可能解除了不管怎样,我考虑的是,战场原那和病弱、虚弱完全无缘的身体。
虽说体重只有五公斤,却一点也不病弱硬要说的话,就像是从有十倍重力的星球来地球的宇宙人一样吧,运动能力应该相当高。以前是田径部的话,就更是如此了。
不互相碰撞就好。
「那是在我初中毕业以后,进入这高中以前发生的事。」
战场原说道。
「不是初中生也不是高中生的春假的时候我遇见了。」
「」
「遇见了一只螃蟹。」
螃蟹?
就是冬天吃的那个?
甲壳纲十足目的节肢动物?
「体重被夺走了。」
「」
「啊,无法理解也无所谓。因为被胡乱猜测的话过于麻烦,所以才说的。阿良良木同学。阿良良木历同学。」
战场原重复地说着我的名字。
「我没有体重,没有重量。一点儿重量也没有。不过也不是很为难。就像《洋介的奇妙世界》那样。喜欢高桥叶介吗?」
「」
「在学校里知道这事的只有保健室的春上老师。只有保健室的春上老师知道。校长吉城老师、首席教师岛老师、学年主任入中老师和班主任保科都不知道。除春上老师以外,只有你,阿良良木同学知道。」
「」
「那么,为了让你保持沉默,我该做些什么呢?为了我,该怎么做呢?是撕裂嘴,还是让你发誓保密就好呢,阿良良木同学?」
裁纸刀。
订书机。
冷静地用这种方法对付同班同学。居然有这样的人?一想起和这样可怕的人同桌了二年以上,脊椎就不禁打颤。
「医生说原因不明。与其这样说,还不如直接说没有原因。不顾他人屈辱地研究别人的身体,却只得出那种结论。原本就是这样,只可能是这样之类。」
战场原自嘲般地说道,
「不觉得太过愚蠢吗?初中的时候,我还是普通又可爱的女孩子。」
「」
可不可爱暂且不管。
真去医院了?
迟到,早退,缺席。
还有,保健室。
想一下,那是怎样心情?
像我一样,有点短的,不仅仅是春假里二周左右的上高中以后,一直那样。
体会了什么?
放弃了什么?
在漫长的时间里。
「同情吗?真温柔呢。」
战场原好像把我的怜悯吐出扔掉一样地说着。
几乎说是肮脏。
「但是,我不需要温柔。」
「」
「我想要的只有沉默和不关心,想要一直那样,比维护没有粉刺的完美脸蛋更为重要。」
战场原微微一笑。
「要是你保证沉默和不关心的话,就点二次头,阿良良木。做了除此以外的动作,就视为敌对行为而立刻加以攻击。」
毫无迷惑的言语。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点头。点二次头。
「了解。」
战场原好像放心了。
没有选择的余地,没有商谈的交易,只能同意对方的要求这样就放心的战场原过于天真了。
「谢谢。」
战场原拿开了裁纸刀,用一种与其说是慎重,倒不如说是缓慢的动作拔了出来。
就像那时留神不伤害口腔一样地,用充满关怀的姿势抽出了刀刃。
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然后是订书机。
「啊?」
无话可说。
难以置信。
订书钉,战场原用尽全力的按了下去。然后,在感到剧痛的我有所反应以前,战场原拔出了订书机。
我当场蹲下,用手捂着疼痛不已脸。
「」
「不发出哀鸣声。不错。」
佯作不知的脸
战场原低头看着我,轻视地说道。
「这次先放过你。别过于高估自己了。约定了却不拿出诚意来的话,就是这结果。」
「啊,你」
在我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战场原合上订书机,咔嚓地订了一下。
变形的针落到我眼前。
身体自然地颤抖起来。
条件反射现象。
只经历了一次,就成条件反射了。
「那么,阿良良木,从明天开始,好好地无视我吧。请多关照。」
这样说了以后,也不确认我的反应,战场原转身轻快而又急促地走了。当蹲着的我勉强站起来时,她已经拐过弯,看不见了。
「真是恶魔般的女人。」
头脑的构造完全不同。在那种状况说那些话,又实际地做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话又说回来,那家伙用的不是裁纸刀而是订书机这点,我该庆幸吗?
为了确认脸的状态,不顾从刚才开始一直持续的疼痛摸了摸脸。
「」
还好。
不要紧,没刺穿。
然后,我把自己的手指伸入嘴里。
是右边,所以用左手指。
马上就感觉到了,从那没有完全消失地逐渐变弱的尖锐痛感,毫无疑问就是订书钉。原本还在想钉书机其实没装上钉子,只是单纯的威吓这种和平的界线现在消失干脆了实说话,其实我刚才还相当期待会是这么回事。
嘛,算了。
没有穿透嘴,就表示钉书盯没有极端变形几乎还是保持「コ」字的直角形状,要说的话,就是钉子似乎还能用的形状,那么不需要抵抗,用力ba出来就行了。
用食指和大拇指抓着,一口气拔出。
尖锐的疼痛伴随着苦涩的味道。
好像流血了。
「呜啊啊」
不要紧。
只是这个程度的话,我一点问题也没有。
我一边用舌头舐了一下伤口,一边把抽出的订书钉放进口袋里。
捡起刚才战场原丢的订书钉,同样放进口袋里。
要是谁光脚踩到的话就不好了。
对我而言,订书钉和散弹枪的子弹一样可怕。
「咦?阿良良木还在吗?」
羽川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工作好像结束了。
有点晚。
不,应该说时机刚好吗?
「没去忍野先生那里吗?」
羽川问。
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在墙壁另一面,在如此薄的墙壁的另一面,羽川完全没有发现这边战场原黑仪的粗鲁行为。
不是普通人。
「羽川,喜欢吃香蕉吗?」
「什么?啊,不讨厌。营养价值又高,要说喜欢或者讨厌的话,是喜欢吧?」
「再怎么喜欢也绝对不能在校内吃哟!」
「啊?」
「只是吃的话也没问题,但要是在楼梯上扔香蕉皮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到底说什么啊,阿良良木君!?」
羽川用手贴着嘴,一脸困惑的表情。
「说起来,阿良良木君不是去忍野先生那里了吗?」
「马上就去忍野那。」
我那样说着,离开羽川,一口气跑远了。
「啊!喂,阿良良木,别在走廊上跑!老师说过了!」
听见后面羽川的声音,当然是无视了。
跑。
不管怎样,跑。
拐弯,下楼梯。
这里是四楼。
应该还没走远。
我二节、三节、四节地跳下楼梯,落在平台上。
双脚感受到冲击。
体重的冲击。
这样的冲击
战场原没有吧。
没有体重。
没有重量。
所以,双脚不受束缚。
螃蟹。
她说了,螃蟹。
「不在那边的话,是这边吗?」
从现在开始,不用拐弯了吧。
应该没有想到会<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