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想把自己闷死啊!”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袁思齐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的时候,这声音冷不丁的在他耳边响起来,然后还不能他反应过来,就被人粗暴的调转了方向,啪的一声,一条冷冰冰的帕子就那么贴在了他的额头。
“你,”袁思齐睁开眼睛,看着去而复返的顾喜梅,惊的瞪大了眼睛。顾喜梅看着他这反应,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你什么你,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小孩子脾气,难不成真烧成了白痴才开心。”
“我,”受前一段相处时间的影响,凡是顾喜梅强硬的时候,袁思齐就不由自主的按着她的步调行事,这次也不例外。看着顾喜梅凶巴巴的端着碗水灌得他满鼻满脖子的样子,袁思齐也敢怒不敢言,只大口大口的配合她喝着那些水。
“我什么我,安静给我躺着别动!你家里真乱,连条汗巾子都找不到,我只能随便偷了件里衣来当冷敷的毛巾了。”顾喜梅坐在床边,抱着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让他枕得舒服些。
凉飕飕的东西摊在脑袋上,果然舒服了许多,袁思齐忍不住舒畅的哼了一声,然后他感觉到一双冰凉的小手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轻轻的帮他揉了起来。
“幸好那口井的井水够凉,要不然我也就没辙了。只是这总不是办法,你这状况还得吃药才行,你到底需要吃什么药啊,说来我听听,没准儿能帮你弄到呢……”顾喜梅一边帮袁思齐揉着脑袋,一边不停的碎碎念,袁思齐被她念叨的无奈,只能投降,咳嗽的说着药方,“这法子不难,只要取百部、沙参、知母、杏仁、枇杷叶、前胡各三钱,紫菀、乌梅各两钱,青黛一钱。水煎,每天熬上一剂,分两次服用,喝上一天就能好了。”
“百部,知母,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我没听过。哦,对了,你说的这些我倒是有一样,乌梅,舅舅才给了我一些,正在身上带着呢。”袁思齐听着顾喜梅嘟囔着念叨了几句,然后一阵掏弄,接着就把好大一颗乌梅直接塞到了他嘴里,“你先把这个吃着吧。”
袁思齐本来想告诉她,她这种蜜饯的小零嘴儿对于病情没有任何帮助,可是当她把果子硬塞在他嘴里时,他却舍不得吐出来。这东西虽然在乡下算的珍贵,但却并不是见不着。往日里给别人家的孩子瞧病时,那些孩子们若嫌药苦了,必定会闹将着不肯吃。每次孩子身边的母亲们瞧着这一切,总会取出一两颗糖果子蜜饯什么的,不厌其烦的哄着他们吃药。这场景让袁思齐看一次嫉妒一次,于是下回开药时总忍不住要多加上那么一两分黄莲,让那些小兔崽子们好好长个教训。
只是这一次,他躺在喜梅的怀里,闭着眼睛含着那颗梅子时,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小心翼翼的微笑。
终于,这次生病不是只有冷冰冰的烂被子陪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