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徐世昌被他钻了空子,赶紧申明,“国家正是用人时机,军人怎能顾小家而置国家不顾呢?本官只是说,将他们留在东北,你也能为家庭分担一点担子嘛。”
“可是,不久第三个孩子又将要诞生了,在这里,我只有全天候当男佣才能照顾得过来的。”吴禄贞说了实话,“送回老家,还有母亲及亲属照顾。”
徐世昌也正色道:“职官是万万不能以自家私事耽误公事的。”
见他用大帽子压人,吴禄贞自有办法应付:“我的恩师张中堂身体欠恙,在武昌修养,我也该看看他去了。”
徐世昌没理由拒绝,说:“这不矛盾,你先带家小到北京暂住,把外务部事办理好,再到湖北安置家庭、看望恩师。”
“去北京外务部?调我去?那我可是强硬派!”
外务部敢要你这个孙悟空?徐世昌一个哈哈:“绶卿,是这样的,日使到清朝外务部递交了《东三省六项悬案节略》国书,外务部右侍郎署理尚书要我们回复。”
“总督回复就是。”
“你对边关熟悉,我的回电你应看看是否妥当。”
“总督大人,三省之首,当然您做主啊。难道还要手下人审核?”
“那要你参议做什么?!”徐世昌冷言说了一句,吴禄贞无话可说,只好把他的回电接过,只见上面写道:“……日下彼以保护韩民为言,是以认明我有地主之权,准保护字义内,即兼有审判督察司法行政之权。彼如实行保护,则我之主权仍有名而无实。”
吴禄贞尽管这些日子没进总督府,但时刻关心个边关,延吉的情况岂能不知?原来,延吉乱了。
吴禄贞在那里时,虽然日本人不断上告他的峻厉,但整个局势还是平稳的,朝廷就以为边关无事了,战火尚不会蔓延,群臣也得以苟且偷安。他们哪里知道,日本方面蠢蠢欲动的野心怎会烟消云散?斋藤季治郎的派出所龟缩在龙井村,行动处处受到限制,韩民北向,也让他们恨在心里。他们在自己制造的“间岛是韩国领土”的谣言面前理屈词穷,只有采取更卑劣的手段制造事端,企图挑起边境冲突,为他们的武装入侵找借口。因此,他们将朝鲜驻日军的半数调集到图们江南岸,三天两头过江骚扰:占地造房、**妇女、殴打军警……总之,没有中国的强硬派的扼制他们更肆无忌惮。
吉林巡抚陈昭常兼着延吉督办,却根本不在延吉办公,对日本人的胡作非为,新任帮办傅良佐那是毫无办法,屡次交涉都遭失败,只有频繁上报。巡抚无能,再报总督,总督无法,又报朝廷。结果只能让外务部向日本驻华公使提交照会,要求日方制止此类事件发生。
日本方面才不买帐哩,驻华公使总是蛮横无理地答复:“根本之间岛问题未解决以前,此等事件之发生诚所不免,故间岛问题之速结实为当务之急。”
他还更无耻地还说什么:“本大臣惟望贵国政府体谅日本政府关于此案的诚意,于此枝节细事,勿仍徒执成见,强日本政府之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