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要是当督办,绝对不像这些旧式官僚行事!”
“谁叫你不是督办啊。()。我们两个如游方郎中一样,四处奔波,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你知道‘一进会’的人散布些什么谣言吗?”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我们都是汉人,督办是来镀金的,早晚要提拔走。”
“我们呢?”
“我们两是充军发配来的。不定犯点什么错就被提溜走了!”
“岂有此理!充军发配还来当二把手?”
“你还真当你干得长?”
“当然不能长,我们还有别的更艰巨的任务啊,但我们也不是权宜之计,三两天也不会拍**走人的。”
“这也说不准。”周维祯嘴裂着说,“你想干长他们未必让你干长,督办整天找你的岔子,三天两头打你的小报告,总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撤了。”
吴禄贞无可奈何地苦笑:“这还真难说。但是,我们在一天就能尽职一天,要让老百姓知道我们是真心诚意为他们办事的。”
“你能信任几天就走的官员?”
“谁说几天我们就走?即使我们走了,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延吉都是中国的土地,管理的当然也是朝廷命官。”
“那你就做给他们看看。金海龙他们就说了,说我们一个个光棍来光棍去,没有一个带家属的,根本就没做长期打算。”
吴禄贞这才沉吟起来,想了一会,坐到自己椅子上:“我这就写信,叫妻子带孩子来。”
“你真叫他们来?”
“是啊。你也叫你老婆来吧。”他跟着又吩咐,“你给我在局子街买处旧房子,带院子最好。”
“你别说,这里房子跟北京的房子比起来,简直跟白捡的一样。”
“那你也买一幢房子,把老婆接来。”
“等你当督办,我再接老婆再买吧。我给你看房子去。”周维祯也是个急性王,说着就出去了。
吴禄贞看他出门,才小心翼翼地掏出同心结的青丝包,默默地看了一会,亲吻了一下,包裹起来,装入信封,又放进怀里。这才奋笔疾书,给妻子写了一封长信,最后,把续两人合写的诗《放歌步谢大虎文原韵》抄录上去。
牛车棚上罩了大红花布,车厢擦得一尘不染,吴禄贞还不满意,又进屋子取出一床被子铺上,后退看看,这才笑了。他的身边也传出笑声,回头看去是周维祯,这才对他一瞪眼:“笑什么?”
“今夕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