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禄贞,你应当了解你先生的性情!”
“斋藤!你也早知我的为人!士官学校操场上你装神弄鬼都没吓住我,何况今日。吴某性情刚直,不再多说,贵军如能立即退出此地,我们还是师生关系,否则,将是敌我相见,我们将用武力解决!”
吴禄贞言语慷慨,掷地有声,斋藤气焰收敛了一点,但仍不甘心撤退,声音却平和多了:“我是奉统监府的命令来此地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要求我们撤退,可以送文书到朝鲜统监府去,有了命令我们就撤退。否则,你也不必再说了。”
知道这是推辞,吴禄贞寸步不让:“和贵国谈判外交那是我国外务部门的事,我的责任只是保卫国土。”
“不,你此番延吉之行的任务只是‘调查吉林界务’,并无守土之责。”他不愧是个中国通,连官吏的动向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调查界务,也是为确认我领土,保卫领土岂不是我的责任?!”
斋藤站起来告辞:“既然如此,我回营致电我国政府!咱们后会有期!”
“怒不远送,我另派兵丁保护你的安全!”
斋藤哪要人“保护”?匆匆下了台阶,去牵战马,忽然领口被人封住了:“姓斋的,你凭什么骂俺是土匪强盗?!”
一座黑塔屹立面前,那双大手揪起衣领,像要把他整个提起来,钳子般地卡住了喉咙,他端正的五官立即移位,痛苦地缩或一团。
“你……你……你是……”他的日语无法出口,汉语也讲不周全了。
“他奶奶的!你们这些小日本跑到俺的国家来撒野,你们才是强盗!你还想让老子搞独立国?”
韩登举?!这是素来令日本人畏惧的绿林好汉,怎么今日撞到他的手里了?早知不该来!斋藤骨架子都要被他抖散了,卫士们早被千军围住,今日恐难生还了……
正想着,钳在领口的粗手被人掰开,耳边传来吴禄贞的声音:“韩大哥,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让他回去致电他的政府吧!”
斋藤趁机跃上马背,在夹道的怒吼、嘲笑、斥责声中落荒而逃。身后,传来韩登举的怒骂:“俺操你祖宗八代!姓斋的——老子的大刀从不吃斋!老子的枪弹从不吃斋……”
“嗷——”那一声声吼叫如龙吟虎啸,滚雷一般撵着他跑。
回到驻地旅店,留守士兵报告,图们江北全都布防,武装器械和人马均不能过江了,昨日圈地穴的竹竿尽被拔去……
说话间,吼声又至,百余名骑马好汉跟踪而来,使他如笼中困兽。不得已,他只好下令:“撤——”<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