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等李渔回到三所的时候天已将黑,他也无暇去见陈新甲,便回到住处,刚到屋外,却见平儿正在门口张望,见李渔回来,急急忙忙便跑了上来:“公子,你可回来了!”
李渔微微一笑:“今天事多了点,所以有些晚了,怎么?你有事吗?”
平儿摇了摇头,却道:“有位公子说要见您,正在屋里等着呢?”
“哦?”李渔微微一愣:“你可见过这位公子?”
平儿想了想:“有点眼熟,但偏偏就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李渔点了点头:“那咱们进去吧!”说罢,当先而入。
李渔的住处并不宽敞,一间独院,五间厢房和一个客厅,此时天已大黑,客厅中烛火跳跃,隐约看见一人独坐,李渔紧走几步,却见那厅中之人一袭紫衫,轮廓分明,心中一顿:“孙兴明?”
那屋中之人正是那兵部右侍郎孙传庭之子孙兴明,听到脚步声,急忙回头,见是李渔回来,站起身拱手道:“一直不明白兄台的身份,原来竟是锦衣卫三所千户,当真失敬了。”
李渔微微一笑,他这个身份迟早是会被孙兴明发现的,也不惊讶:“怎么?孙兄的祖母、家人可都安排妥当了?怎么今日有空来到寒舍呢?”
孙兴明双眼之中满是感激,坦白说,在这之前他对锦衣卫绝无半点好感,可是李渔这个锦衣卫千户却让他对锦衣卫大为改观,若不是李渔,他的一家人如何能够顺利接出京城安顿下来?一念至此,忙躬身道:“李千户大恩,孙兴明牢记在心,今日来特地备了一份薄礼!”说罢,将茶几上的一方盒子掀开,却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十锭金子,分外耀眼。
李渔却笑而不接,他看了孙兴明一眼,却宛然道:“孙公子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孙兴明俊脸一红,这个李渔虽然年轻,但却是十分老道,居然能看出自己此行还有其他目的,当下呵呵笑道:“这点薄礼只是感谢李千户的一点心意,并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李渔点了点头:“那金子我便收下了,孙公子请回吧!”李渔站起身:“李某今日却是有些累了,就不招呼公子了。”
“李千户......!”孙兴明急忙唤住李渔,尴尬道:“我确实有一件事想请李千户帮忙。”
李渔闻言这才重新坐下,他帮了孙兴明已经半月有余,也没见他来给自己道谢,更何况他这一家人既然出了京城,又哪有回来的道理呢?所以他断定孙兴明是有事求他,见孙兴明开了口,不禁问道:“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不用给我兜圈子。”
孙兴明点了点头:“李千户说得是!”
沉吟片刻,看了李渔一眼:“我听说陈新甲一案圣上已经交给锦衣卫和东厂了,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李渔不答他话,却转头吩咐平儿去倒了两杯茶,这才缓出口气:“怎么?陈新甲一案可与孙公子无关,我劝孙公子还是不要牵涉进来的好,你也知道锦衣卫和东厂的手段,若是牵连其中,只怕连令尊也不能好过吧!”
孙兴明连忙点头:“李千户说得是,如此说来,此事是真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