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要进行个人训练的人自便。那麼今天就解散了。」
說罢妮娜率先离开了训练场。
雷冯凝视著那道背影。
在她腰侧搖晃的两根鍊金钢互相碰撞。
喀嚓喀嚓
那些声音果然带著莫名的不安定感,这让雷冯的心感到难以言喻的不安。
*
她是在喘不过气而停下腳步时发现这件事的。以手压紧扑通扑通擊打胸口的心臟位置时,才察觉原本应该有的粗糙触感已经消失,梅珍感到全身一涼。
「咦?」
她慌张的摸索制服口袋。从胸口的口袋到內袋,接著找到裙子口袋,到最后甚至翻到明知沒放在裡面的书包后,她感到一阵愕然。
果然不见了。
应该要交给雷冯的信不见了。
放学后,离开教室时还在身上。就在梅珍抓不到开口时机而犹豫不決之际,雷冯就这樣离开了教室。之后虽然追到了练武馆,但身为一般教养科学生的梅珍,卻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进入武藝科学生专用的设施,只好呆立在入口处。
(明天再交给他吧可是还是快一点比较好吧?要进去吗?不过会不会打扰到人家?就这樣在这裡等到他训练结束吗)
咖啡厅打工的时间就快到了,她不可能再等下去。
就算在考虑之际,她也确认了好几次放在制服內袋的信封触感。
那时信确实还在。
不停确认信已经不见的事实,梅珍忍不住思考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那封信跟其他信一起被夹在宿舍的门缝中,是分配信件的人夹的吧。除了在交通都市約尔得姆的双亲外,还有感情好的亲戚与朋友的信件就在梅珍开心雀跃地一封封确认信封上的怀念姓名时,她发现了那个名字。
莉琳.马菲斯。
是沒看过的名字。确认过收件人姓名,梅珍屏住了气息。
上面写著雷冯的名字。
她立刻就发现信送错了。雷冯与梅珍住的地方与房间号码完全不同,所以那封信恐怕是在某种巧合下被夹到了梅珍的信件之中。
想到此处,梅珍对於得到跟雷冯讲话的机会感到很高兴。虽然经常跟他說话,但真的有事要讲又是另一回事了。这让她觉得自己能与雷冯之间產生不同的联系。
可是
(莉琳是女孩子的名字吧?)
她在意了起来。如果就这樣将寄信人的名字排除在意识之外,也许就能沉浸在幸福情绪之中,但她偏偏在意了起来。
(他们是什麼关系呢?是朋友吗?如果是恋人的话该怎麼办?)
不安在梅珍胸口渐渐膨大至无法遏止的程度。
(偷看別人的信实在是)
道德感让她的手指发颤,擅自看別人的信並非值得嘉獎的行为。
(不过)
她很在意,在意到受不了的程度。如果这个叫莉琳的女孩子是雷冯的重要之人,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想到那种事实有可能就写在信封裡面,她感到非常害怕。但是就这樣把信搁在一旁,自己一定会因为太过在意而失眠的。
(不行但是还是做吧)
发抖的指尖轻轻地碰触紧紧黏牢的封口。
不要弄破,轻轻地,轻轻地
(啊啊)
然后看了內容。
看完后剩下的是,自我厌恶与竞爭心态。
想到现在能照顾雷冯饮食的人是自己,让梅珍感到稍微轻松些。但相同的,她也很嫉妒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中与雷冯一起度过的莉琳。
唯有偷看他人祕密的罪恶感与自我厌恶一直残留心中。
就像決定要帮雷冯做便当时一樣,梅珍也打算要把信完整地还回去。
虽然想立刻还回去,卻因为提不起勇气而拖到了放学后
然后变成了这种下场。
「那个时候明明还在的啊。」
她忍不住想哭,眼角渐渐变热也感到全身无力。抱著打开的书包瘫坐在原地的梅珍,半茫然地搜索脑中记忆。
「啊!」
說不定
为什麼会从练武馆那边一直跑到这裡呢
因为那个人出现在下定決心要在原地等的梅珍面前。就算咖啡厅的打工稍微迟到也无所谓,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就在梅珍有这种觉悟时,她出现了。
菲丽.罗斯。
被她发现又被问找雷冯有什麼事时,梅珍刚刚才下的決心不知不觉飞得无影无蹤,在不好意思的情況下才有如逃亡似的跑到了这裡。
一定就是在那个时候弄掉的。
「呜呜」
娜尔姬或米菲不在的话,自己根本什麼事都做不到,梅珍对自己怕生感到自我厌恶,然后一边站起身。她为了找寻掉落的信件踏上了前往练武馆的道路。
然而她並沒有找到那封信。
「我总觉得很奇怪。」
回家的路上菲丽喃喃低语露出了不解表情。
妮娜回去后其他人也沒了干劲,於是今天就那樣解散了。
夏尼德马上就立刻独自去了某处,哈雷也对雷冯說「有事再找你啰」就回到了自己的研究室裡。
因为回去的方向相同,所以雷冯与菲一丽极为自然的並肩而行。
菲丽实际上虽然比雷冯高一个年级,但外表看起来卻像刚过十歲不久的少女。
「那个人居然会提早结束训练,感觉实在很差。」
雷冯对著不悅地吊著细长眼尾的菲丽露出苦笑。
「怎麼了?」
「不,学姊居然会担心队长,该怎麼讲呢」
雷冯一边偷笑,一边对以銳利眼神仰视雷冯的菲丽如此說道,此时她的白皙脸庞浮现了微微赧红。
菲丽拥有天才般的念威操作能力,但本人卻讨厌被別人利用那种才能。之所以会加入第十七小队,也是因为被身为学生会长的哥哥卡利安強迫之故。
「我才沒有担心她。」
有如逃避似地将视線移回前方,菲丽下了断言。
「我是說她好像在打什麼鬼主意,所以感觉很差。」
虽然並肩而行,菲一丽卻略微加快步调迈步向前。
流洩在背部的银发轻飘飘地搖动著。
经过的男学生们屏住气息凝视著那姿态。
从露出作梦般表情停下腳步的男学生们前方穿过,雷冯追上菲丽。
「不过,这的确很奇怪。」
虽然知道妮娜正在思考新的训练內容,但话說回来也沒必要中止今天的训练。
(她好像被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了。)
雷冯有这种感觉。
然而,雷冯卻沒有明白到知悉缘由的地步。
他只是在意妮娜昨晚在打扫机轮部门时的态度。
表情冷淡沉默不语的姿态,不是因为输了比赛而生气吗?
說不定,她在想別的事情。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你还在想吗?」
回过神时,只见菲丽生气的脸蛋就在雷冯旁边。
「请你走慢一点。」
「啊,对不起。」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走到了菲丽前方。
刚认识菲丽时,虽然她的神情淡薄的有如人偶般面无表情,但最近卻经常会在脸上流露出情绪。
「就算在这裡想得再多,也不可能找出答案。只要在稍微观察一阵子就可以了吧。」
「說得也是。」
雷冯点头同意菲丽的意见。
「比起那种事」
菲丽轻声低语。
「什麼?」
「沒什麼?」
菲丽小小的唇瓣做出了某种嘴形,然后又紧紧阖在一起。
「?」
「哥哥好像有事找你。」
「会长有事找我?」
雷冯感到眉毛抽动了几下。
雷冯对於知悉自己过去,又以強硬手段将自己拉进武藝科的卡利安实在沒有好感。
「虽然沒听哥哥說是什麼事情,不过他說是很重要的事。」
负责转达的菲丽脸上也刻划著不悅。
菲丽也对拥有才能而被迫转入武藝科这件事怀恨在心。
「那麼接下来要去学生会长那边吗?」
「不。」
既然如此在学校时說出来不就好了吗?就在雷冯心裡这麼想的时候,菲一丽搖了搖头。
「他說有一些祕密要谈就在我的房间。」
「什麼?」
「我得去买晚餐要用的材料,请你陪我去。」
为何是在菲丽的房间?
菲丽在他发问前就加快步伐走到了前面。
雷冯也沉默地追在她的身后。
双手提著沉重的购物袋
(到底买了几天份的东西啊?)
雷冯边想边看著走在前方的菲丽。
菲丽自己也抱了装满蔬菜的纸袋走著。
在平常道別的地方,雷冯体会著走在平常不会走的路上所產生的不自然感,一边追著菲一丽的背影。
沒多久就抵达了菲丽的宿舍。
「好像很大呢。」
这裡与其說是宿舍,还不如說是別墅。穿过围著玻璃的雅致大厅,顺著楼梯间甚至放著沙发的螺旋状阶梯爬到了二楼,就到了菲丽的房间。
推开富有设计感的门扉,雷冯只能感觉到贫富差距。
他甚至觉得只因为独佔双人房,就觉得运气好而高兴的自己真是太廉价了。
从宽广玄关向前方笔直延伸的走廊,那端连接著宽敞客厅。客厅裡还有著通往各个房间的门扉。
「请你把东西拿到这边。」
就在客厅旁边的廚房跟雷冯的房间差不多大小,这让他莫名有了一种不知该說是安心还是失望的复杂感觉。
「我要做晚餐,请你在那边等。」
把沉重的购物袋放下,雷冯老实地听从了指示。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环视房间四周。除了沙发与桌子,还有放著杂誌之类读物的书架外,室內沒有任何可以让目光停留的东西。牆壁上虽装饰著绘有花朵的小幅油画,但看起来卻像是基於敷衍心态而掛上去的装饰品,房內气氛非常枯躁乏味。
连接客厅的门扉有两扇。
所以一扇会通住菲丽的房间吧。
那麼另一扇是?
(原来如此,她跟会长住在一起啊。)
仔细想一想,这根本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因为是兄妹,所以就算住同一个地方也不会有什麼问题產生。
雷冯虽然对会长要在菲丽房间谈祕密事项感到讶異,但看到实际状況也就明白了。
(话說回来,所谓的祕密是什麼事啊?)
这回他在意的是这件事。
学生会长卡利安虽是不知从何处弄到雷冯过去的干练家,卻沒亲密到能谈私密之事的程度。
真要說起来,他是雷冯不想见到的人。
(哎,反正听到就知道了,再想下去也沒用。)
想起来这裡前菲一丽所說过的话,雷冯決定不继续在意下去。
无事可做的雷冯,倾听著从廚房传出的声音。
整理购物袋的声音也已经消失,这次是用菜刀切材料的声音
咚咚咚
声音传来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哇!」
菜刀发出的不规则声音让雷冯不由自主叫出声,於是他走过去廚房那边看了看状況。
「呃,学姊妳在做什麼」
「现在请不要跟我讲话。」
菲丽一脸正经的单手拿著菜刀跟芋头奋战。
将凹凸不平的圆形芋头放在砧板上,接著颤抖的指尖不稳地扶著它,然后用菜刀慢慢的切成一半。
放在旁边的沙拉碗中,堆满了以这种刀功处理过的芋头们。
原来如此,所以声音才那麼不规则啊。
「学姊有时候」
「什麼?」
连一眼都不看雷冯,以发抖的手切著芋头的菲丽身上,寄宿著一股鬼气逼人的阴森气息。
「妳会做料理吗?」
「会当然会,这还用說。」
「是喔。」
雷冯笑著点了头。
「怎麼了?」
将切下来的芋头移入沙拉碗中,菲丽总算看了这边。雷冯对著额头沁出大量汗珠的菲丽露出更大的笑容。
「怎怎麼樣了?」
除了发笑之外,雷冯已经做不出其他反应。
可是笑容絕对不能出现在脸上。
「呃,这个嘛。只是姑且一提啦,我只是觉得给个建议比较好才說的。」
「所以我问你怎麼了啊?」
「我想,先削好皮再切芋头,后面会比较好处理喔。」
菲丽的眼睛瞪得老大。
雷冯並不是想伤害菲丽的自尊心,应该說他只是想给一个极为理所当然的建议,还是想吃到可以下肚的食物才好呢。不,自己絕沒有使用他人廚房大展身手的想法
「唔这满好吃的嘛。」
「啊谢谢。」
嘴裡吃著以番茄醬汁熬煮的芋头与雞肉,卡利安非常满足的点著头。
雷冯很尴尬听著这些话,一边看著坐在旁边的菲丽。
「」
她极为不悅的默默吃著料理。
「怎麼了?」
「不沒什麼。」
「很好吃啊。」
「谢谢。」
结果,雷冯从大量食材中做出了晚餐。
光靠这盘料理无法将装满沙拉碗的芋头全部用完,所以雷冯又做了另一道以奶油蒸煮鱼片及香菇芋头的菜。因为有很多食材,或者应该說买了很多回来,所以並不缺乏与芋头搭配的材料。再来就是买回来的面包。
这就成了三个人的晚餐。
「哎呀,我还在想要去附近的餐厅一起吃晚餐呢其实我有好久沒吃到家常菜了,真是感激啊。」
卡利安露出非常满足的表情。
「哈哈哈哈哎,可惜是男生做的料理啦。」
「光是会做菜我就很敬佩了喔。你喜欢做菜吗?」
「不我长大的孤儿院都是大家一起做菜。」
「喔,原来如此啊。」
雷冯不知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双亲是谁。他在小的时候,就被孤儿院的院长捡走了。
那间孤儿院的院长既是武藝家,同时也是第一个发现雷冯才能的人。
「我很羨慕你会做菜呢。我来这裡之后也曾想过要学料理,但那好像超过了我的能力。大概是因为我很邋遢吧。」
虽不晓得这句话是否跟字面上的意思一樣,但实际使用廚房后,雷冯立刻明白这对兄妹过著与做料理无缘的生活。
「那麼,所谓的事情是指?」
「哎,那件事待会儿再說,因为我想好好享受美食。」
「喔」
雷冯想快点解決事情然后逃离现场。身旁的菲丽心情似乎已经差到极点,看起来连一句话也不想說,只是默默吃著菜餚。
卡利安虽然也注意到了妹妹的不悅,但他卻不把她当做一回事。
(总之,快点把饭吃完好了!)
雷冯放棄了刚才的想法,专心地解決著料理。
晚餐结束后,再怎麼想也不能让客人善后。因此菲丽开始收拾碗盘,然后倒了茶给移往客厅的雷冯他们。
她似乎使用了上等茶叶,袅袅蒸气将甘醇香气送入鼻腔。
「那麼,我想让你看的就是这个东西」
吃完饭后,卡利安立刻說出了要谈的事情。雷冯根本沒有享受茶香的时间。
卡利安从放置在旁边的文件夹中取出了一张照片說:
「从前阵子被污染兽袭擊的事件中,虽然慢了一步,但我还是体会到非得拨预算给都市外围警戒系统不可的道理。」
「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
之所以会到现在都沒注意到这一点,就是因为洁尔妮与来自污染兽的威胁极为无缘的关系吧。
和平的都市。
由於这是一座只有学生的都市,所以就连身为都市意识的电子精灵,也沒有细心注意到污染兽的接近。
由学生构成只有学生的都市。
光就字面上而言或许听起来很厉害,但用坏的方式来形容,也能說是不成熟的人所组成的团体。
「谢谢。所以这就是试飞无人侦查机后,所传回的影像」
那张照片的画质实在差到了极点。裡面的景物全部糊成一片,连半个清晰物体都沒有。
这是因为大气中有污染物质的关系。几乎所有的无線传输都会受到污染物质干扰,所以只有在短距离中才派得上用场。唯一在长距离中还能勉強堪用的只有念威操作者所使用的探查子通讯,但那种方式也无法在都市间进行连系。
拍摄照片的无人侦查机,应该与念威操作者无关吧。
「虽然很难看懂,但这是位於洁尔妮行进方向五百基尔梅尔左右的山。」
卡利安以指描绘著山的轮廓,雷冯总算才有那是一座山的感觉。
「我所在意的是,山的这个部分。」
說罢卡利安用指头把那个地方圈了起来。
「你有什麼想法?」
卡利安不再提出任何进一步的說明,这是为了不想让雷冯產生无用的先入为主概念吧。雷冯也不再提出问题,将照片拉远又瞇起眼确认了好几次。
不久,将照片放回桌上的雷冯按摩著疲累的眼睛。
一旁的菲丽也在不干扰雷冯的情況下探头注视那张照片。
「怎麼樣?」
「我想,跟你担心的一樣。」
「唔」
雷冯的回答,让卡利安面有难色的将身体靠上沙发背。
「这是什麼东西?」
眺望照片半晌后,菲丽提出问题。
「这是污染兽。」
正想說菲丽会吃惊的睜大双眼,想不到她立刻狠狠瞪向哥哥。
「哥哥又想利用他了吗?」
「事实上,依靠他活下去是唯一的方法。」
被诘问的卡利安一派冷靜的淡淡答道。
「武藝科是做什麼用的!」
「武藝科的实力,菲丽妳也从最近的事件中了解有多少程度吧。」
「不过」
「就算是我,可能的话也希望他只要专注在武藝大会上面就好了,不过既然状況不允许,我也只能放棄。那麼你觉得怎麼樣?」
卡利安的手指压住疑似污染兽的影子。
「牠恐怕是雄性体吧。虽然我不晓得是第几期的雄性体,但与这座山比较的话应该不是第一、二期才对。」
污染兽诞生时沒有雌雄之別。被母体生下的幼生体会在第一次的脫皮中变成雄性,一边吸收污染物质,同时在地表四处飞行寻求其他饵食也就是人类。脫皮的次数以一期、二期来计算,雄性体愈脫皮力量会愈強。
迎向繁殖期的雄性体在下次脫皮时会变成雌性体,屆时牠的腹部会怀有无数地卵,之后便潛入地底持续休眠直到卵孵化为止。
「很不巧地我出生的都市,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沒跟污染**战过了。所以我无法从感觉上理解牠有多強。你說呢?」
「我觉得第一或第二期沒有那麼恐佈,不过是在不害怕都市遭受破坏的前提下啦。」
「唔」
「而且几乎所有污染兽都会在第三期至第五期进入繁殖期。真正可怕的是放棄繁殖的老性体,牠会随著年龄愈变愈強。」
「你有打倒过吗?就是那个叫老性体的东西?」
「用了三个人,当时我还以为自己会死掉。」
让与幼生体的战斗中,展现压倒性強悍的雷冯產生死亡觉悟的老性体。
这项事实让两人倒抽了一口涼气,雷冯不知为何冷眼旁观地凝视他们的反应。
吃完晚饭后,雷冯离开罗斯兄妹的宿舍。
「你恨他吗?」
「我之前也听过这个问题呢。」
在螺旋阶梯中途送客的菲丽如此问道,这让雷冯脸上浮现了苦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啦。」
「虽然是曾经,但几乎沒有人知道你是古连丹的天剑继承者。而且哥哥也不打算要散佈出去吧,所以你应该可以无视他的要求喔?」
几乎无人知晓雷冯擊退了最近来袭的污染兽。
知道的人只有卡利安与武藝长梵希,再来就是第十七小队的成员。
古连丹的天剑继承者除了古连丹居民外知道这件事的人並不多,但天剑继承者是在武藝盛行,而且与污染兽有过最多战斗次数然后至今也不断爭战的古连丹中,赐与十二名最強武藝家的名号。
「哎,这也不是能随便說出来的事啊。」
雷冯虽然成为古连丹史上最年轻的天剑继承者,但那个名号卻因为雷冯做出不名誉的事件而遭到剝夺了。
雷冯的真面目被大家知悉这件事,也就代表那段不名誉的过去也会被知道。
因此,他說不出口。
「为什麼不說你不想做呢?其实你连武藝都想放棄吧?」
「我想放棄武藝的心情到现在也沒有改变」
「既然如此,为什麼」
「到头来,污染兽跟武藝大会都一樣,就算不知道也过不了关。事情不就是这麼回事?」
雷冯一边回答,同时也对自己能夠冷靜說出这种答案而感到惊讶。
「你是笨蛋!」
「呜哇,好过分!」
「你真是笨蛋。」
被小小声音如此重复,雷冯只能耸肩表示无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