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好久。跟来地四个人有些着急了,其中一位被推了出来,上前对乐以珍说道:“珍姑娘,我们已经出来好久了,我看姑娘也祭过夫人了,不如我们现在走吧。”
乐以珍心知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跟秋婶子道了别,往院外走去。
在院门口,她刚想上马车,发现跟来的四个暗卫中,只出来两个人。来时跟她同乘一辆车的那两个佩剑的年轻人没跟出来。
她心里“忽悠”一下子,回头问那扮车夫地暗卫:“怎么少了两个人。”
“他们两个另有任务,不跟我们一道回去了。”那人含糊地答道。
乐以珍只觉得脑子“轰”地一阵眩晕,转身就要往回扑,却被那扮车夫的暗卫一探手,扯着袖子拽住了。乐以珍觉得心都要着了火了,回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们敢杀人灭口?这是你们王爷地意思?”
那暗卫被打得脸一歪,面上神情却未变:“珍姑娘误会了,那两个兄弟只是留下来守住这间院子,以防消息外漏。”
“你保证他们不会伤害秋叔秋婶?”乐以珍此时方觉得自己病急乱投医。这一趟来得鲁莽了,想来朱琏广皇宫里长大的人,又经过一番谋叛之乱,身边还有不少地奇人异士。怎么会幼稚到被自己哄骗了呢?这一趟信儿送不送得出去她已经不在意了,只要别伤害到秋叔秋婶就好。
“珍姑娘放心,在下不敢虚言欺骗姑娘。”那暗卫郑重其事地保证道。
乐以珍想要回去看看,却挣不开他的钳制。只能向院内望了几眼,懊丧兼忐忑地上了马车,这回是一人在外面赶车,一人在车里守着她。三个人像来时一样,默然地穿过安平府地街巷。回了乐以珍被囚禁的地方。
乐以珍下了马车,坐在院子里等候地朱琏广欢喜地站起身迎了上来,乐以珍却一甩袖子,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冷着脸进了自己地屋子,随手关上了门。
朱琏广碰了一鼻子的灰。回头看向扮车夫的那名暗卫。那小伙子趋身上前,将这一行的情况跟朱琏广回了。朱琏广听了。回头看看那紧闭地屋门,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
这时。那暗卫凑近朱琏广,接着说道:“王爷。属下另有别情禀报。”
朱琏广看自己的亲信神情如此严肃,不由地心中一凛,将一侧耳朵倾过去听着。那暗卫贴近他的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些什么,朱琏广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去把童先生给我找来。”
没一会儿功夫,童仲彦就急急赶到了,朱琏广跟他一番商议之后,他飞身出了这处小院儿。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天色暗下来地时候,童仲彦行色匆匆地回来了。
他来到朱琏广的屋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朱琏广铁青着一张脸,从屋里冲出来,气冲冲地来到乐以珍的屋门前,抬手“嗵嗵嗵”地擂了几下门。
乐以珍自从回来后,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怄气,连饭都没有出来吃。被朱琏广软禁以来所积压的怨怒,因为今天借祭奠之名传信一事的失败,在她心里集中爆发了。以前曾经对朱琏广心存地一点同情与愧意,此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边为秋叔秋婶的安危担着心,一边为着自己难以脱身而烦躁不已。
因此当她听到朱琏广捶门的声音,她只是在床上气哼哼地翻了一个身,面冲里躺着,没有理会。却不料身后的屋门被朱琏广飞起一脚,“哐当”一声踹开了。
她惊得坐了起来,眼看着朱琏广铁青着一张脸,上前薅起她地手就往外拖。
乐以珍这次真得被激怒了,被他扯着趔趄了几步,稍稍立稳之后,甩手一巴掌往朱琏广的脸上招呼过去。朱琏广反应还算灵敏,一侧脸躲了过去,再回头脸色更加难看了:“你打我?”
乐以珍只觉得一肚子地委屈,再也忍不下去了,眼泪“刷”地流下来:“你囚着我,我还不能打你了?你随自己的心性把我劫来,让我和女儿骨肉分离,我还不能打你了?秋叔秋婶何辜?因为我去祭一趟母亲,他们就要被你关禁起来?就为这个,我还不能打你了?”
朱琏广被她地一番话噎得胸膛起伏,半晌,一甩手将她丢开。乐以珍没有防备之下,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摔回床上。
“这都是怎么了?”朱琏广象一头发了狂的兽,嘶吼着,“一年时间而已!我们才分开一年而已!曾经地海誓山盟就烟消云散了吗?生死相随!荣辱与共!你都忘了吗?这一年时间里,我挖心掏肺地惦记着你!怎么你会变成这样?你去祭你母亲?你倒说说看,那院子到底是谁的?那秋叔秋婶是谁地人?你不仅背叛了我,你还在欺骗我!”
朱琏广象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吼过之后,跌坐在门槛上,埋首在双膝之间,无声地抽泣起来。
就在乐以珍有些震惊和无措的当口,童仲彦冲过来,一叠声地催着朱琏广:“属下们都已打点妥当,王爷快着点儿,属下怕迟了就来不及了!”
朱琏广连眼泪都没擦一把,跳起来奔到乐以珍面前,再次扯着她的手欲往外拽:“我们得换地方了,你跟我走!”<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