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堵在门口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一闪身,让出身后的乐以珍来。乐以珍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热情的笑脸,上前对着门内的中年妇人说道:“秋婶子这一向可好吗?”
“啊?”被称为秋婶子的妇人愣了一下,眯着眼睛看向乐以珍,“这位…”
乐以珍没容她继续往下说,截过她的话来:“秋婶子贵人多忘事,我前一阵子来祭过我娘,婶子忘了吗?我是怀府的珍丫头呀。”
“啊哟!”秋婶子一听是自己的主子来了,“咣啷”一声把大门拽开,迎了出来,“是姨娘来了…奴才前儿听说姨娘…”
乐以珍早就迎上去挽住秋婶子的胳膊,暗暗地在她的小臂上掐了一下。秋婶子还算机敏,偷眼瞄了瞄跟进来的四位年轻人,眼光扫过其中两位腰上的佩剑时,马上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垂首陪在乐以珍身边。
乐以珍暗自松了一口气,觉得丁掌柜给她找的这个守院子的人还算通灵,她这头一关算是过了。身后的四名侍卫虽然觉得这二人的对话有些奇怪,可是因为临行前朱琏广有吩咐,他们此行的任务是把人完整地送到,再完整地接回去,不可过多限制她的自由,因此四人只好机警地跟在身后,也未做拦阻。
一行人进了院里,因为秋婶子摸不清形势,已经完全不开口说话了。乐以珍兀自边走边说着:“还要劳烦秋婶子向李大叔求个情,我想再给我娘烧炷香,给他添麻烦…”
秋婶子正不知如何应答,乐以珍自己发出一声疑问:“咦?怎么院子里没有人?我上次来挺热闹的呀,难道是李大叔搬走了?”
秋婶子赶紧顺着台阶下:“是呀,搬走了,搬走了,留我们两口子在这儿看院子。”
乐以珍笑着央她:“那么秋婶子开开面儿吧,让我在后院里敬炷香。您的恩德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说完,她冲身后四个暗卫使了个眼色。
四个年轻人一愣,面面相觑,用眼神互相询问着乐以珍的用意。然后又相对摇摇头,表示谁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银子!”乐以珍好象对他们地笨拙非常不满。皱起了眉头。
“哦哦。银子…”四个暗卫恍然了悟。开始浑身上下地摸银子。最后四个人将摸出地银子凑在一处。看看有四两左右。有些尴尬地递到乐以珍面前:“就这么多了…”
乐以珍扁了扁嘴。将银子接过来。塞进秋婶子手里:“婶子别嫌少。好歹也能沽一壶酒给秋叔喝。”
秋婶子迟疑了一下。没敢接。乐以珍将银子往她手里一放。将她双手一合。贴着她地耳朵说道:“不拿白不拿。”
秋婶子这才笑嘻嘻地接了银子。乐以珍揽着她继续往里走:“烦婶子给我找间屋。我换身干净衣服。我这一身灰秃秃地。我娘见了以为我受了多少罪呢。”
两人说着话。秋婶子已经将乐以珍带到一间屋前。开了门。请乐以珍进去。
“珍姑娘…”身后四人一看她要进屋。这可是要离了他们地视线了,不放心地喊了一声。
乐以珍回头看定四个人。有些恼火地说道:“我要换了衣服才能见我娘,几位不放心的话,就跟进来吧。”说完,理也不理被说得面红耳赤的四个暗卫,进了屋,关上了门。
四个人无奈,只得分出两个人转到屋后,其余二人站在门边上守着。
乐以珍一进了屋,一边悉悉索索地摆弄着衣服,一边贴着秋婶子的耳朵悄声说道:“刚才多亏婶子机灵,烦婶子给怀府送个口信,就说我在延庆王地地盘上,一个小院子,白墙红瓦,院子很小,墙很高,我就在正北中间那屋。”
秋婶子一脸焦急而惊惶的神色:“听说这几天府里把安平城都翻了个儿了。二少爷的人每天都会来问一遍,等今晚人来了,我一定把话递到。外面那些人,为什么要劫姨娘呀?”
“三两句说不清,我这次能不能脱身,全指望秋婶子了,千万小心。”乐以珍听说怀明弘会派人来问,一颗心又松了松。她郑重交待完,开始将自己带来的包裹打开,迅速地换了一身衣服,出屋去了。
她来到后院,上了香敬了供,烧了一些纸钱,跪到地上,在心中默默地念了几句:我总是藉着乐夫人之名行事,夫人在天有灵,千万莫怪我,如果这次脱了身,我会时常地来给夫人敬奉香火地…
又叩了头,在蒲团上呆坐了一会儿。想她上次假借着祭乐夫人之名前来,还是为了等待时空之门大开。如今再来,她已经对时空之门没有那样强烈的渴望了,她现在只想回到怀府去,见到她的女儿。如果这个时候她想象之中的那扇时间的大门敞开了,她兴许都不会走进去。
要走,她也要带上女儿一起走!她很坚决地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