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和叶大娘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相互搀扶着来到添绣锦,见着青花正一脸焦急地等候在那里,一边的老板娘也在陪着解闷。
不久,一行三人匆匆购了些笔墨用具,然后朝陈府赶去。
入了府,青花独自回西屋,只有少君搀扶着叶大娘来见大夫人王氏。
且说,王氏见着少君和叶大娘一块进来,心头就直跳动,疼得慌,吞下一口温茶水,才好转了些。
等叶大娘说明来意,说是入陈府只领一般仆人的零用,让陈府帮着养老就行,却能帮着指点小姐之余,稍加提点府里下人们的技艺。再就是己打算收少君为唯一弟子的事,还需要夫人恩准。
王氏的心里直纳闷,先前叶大娘重金礼聘于陈府还要请辞离去,此时,却只象征性地取些月钱,跟白送进府里一样。不同的是叶大娘是自由身。可是叶大娘若真从几个卖了死契的丫头之中提拔出一两个出色的女绣工来,那陈府从中获益可是不小啊。
有添头,就是方婶也不吱声了。
这时,宁儿闯了进来,当着众人的面,哭诉叶大娘为何不收她为徒,反而要收一个庶女为徒。
叶大娘见少君一直不吱声,乖乖巧巧的样子,再加上她本来就不喜宁儿大小姐的脾气,两相对比,越发觉得少君先前在外头所说的为求自保不得不隐瞒绣艺之事的可怜可叹,遂不客气地道:“老身可不敢收大小姐为徒,绣艺再高深也是一个匠人的身份,若是皇上张榜,还得千里迢迢的进京孝敬,比不得千金小姐在家富贵舒坦的紧。”若不是为了照顾少君的日子好过些,叶大娘只怕对宁儿说得还要重一些。
高级匠人就这个脾气,吃软不吃硬,少君琢磨透了,而宁儿却不晓得这些。
王氏怕再僵下去,赶紧出来打圆场,并且喝斥着方婶将宁儿带回房里去,别再这里胡闹。
其实,宁儿一听说,就是一个下等人的身份,也没有与少君争强的心思,反而心里美滋滋地主动回屋里去。
方才叶大娘所说,王氏却是不信,知是叶大娘糊弄宁儿的,否则,真有这么吓人,那少君即便是庶女,也是不能跟她做了师徒。
王氏请少君先行离开,然后与叶大娘坐下来详谈。
不消多久,王氏就与叶大娘谈妥当了,又令人知会老爷一声。转到老爷那边的说话,就变成叶大娘因与二小姐投缘,并且简要提了一下叶大娘的身份,老爷也没得说,也就准了她们的师徒之情。
看着少君不等下人去催,就又懂事地进来给师父奉第一杯新茶水,叶大娘乐开了花的老脸。
王氏心里的苦涩味就越发紧了起来,为何宁儿不如少君这般懂事乖巧呢?难道她错了吗?让宁儿无忧无虑地做她的大小姐,真的错了吗?
不久,少君得了叶大娘这一强力挡箭牌,拉着青花将借贷桑农度荒年的事情赶紧分发了出去,又联合添绣锦的掌柜加紧时间新盖了一批厂房,尝试养秋蚕,或许还会有夏蚕问世。
天宝四年,江乐下了第一场雪,二小姐眼见就又要长大了一岁,到了“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年龄。
少君像正常小姐一样入了女院,看上去,知书守礼,再无什么出挑的举动。
转眼时光飞逝,又过了六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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