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香花盛放的好时节,两岸的柳枝摇曳多姿,东江的水亦被衬得碧澄澄……
载负着花枝的河车,让水声变得比任何时候还要柔和、轻缓,宛如惜花君子仰望蓝天,捧着香花缓缓向南前行,好风雅。
此东江的河东正是江乐赫赫有名的东江书院。
其前有江水滋人,后有群山掩玉,是一处陶冶情操的妙处。
难怪江乐虽是个小地方,但从东江书院出来的进士却是不少,历年累月,便在朝堂上形成了东*派系的天子朝臣。
只不过,酸儒的清高在东*派系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少有提携故土之情,所以江乐还仅仅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镇似的存在。
今日春光明媚,水岸的一边读书声;另一边却是吹弹歌舞。
引得河岸上的些许黑色人影攒动不己。
只是万般的情丝却被一条雅号“惜花君子”的大江所阻隔,让少年荡漾起来的春心如水空流。
可谓是:
青青河岸,
河水涓涓。
窈窕淑女,
在河之西。
越过“惜花君子”,便是河的西岸。这里座落着一片雅居,此乃当地的女学院——宿霞女院的所在。
里头正上演一年一次的结业考校。
宿霞女院是江乐本土上层人家挑选儿媳的好去处,每年结业出来的窈窕淑女还没有踏出院门,早早都要被大户人家参谋了几遍下来。
这里便是那些正室夫人的另一个正经出处。
只要在院内名声不坏,结束了学业出来的女子,最后绝对是一个不剩的被人早早挑定。就是中规中矩的女子,也会因着这层原故,被人看定为贤淑良德兼备的好娘子,不愁找不到好婆家。
忽然,一声有如百灵之鸟的声音从宿霞女院飞了出来。
令一个小书生不分场合的痴迷陶醉,他转身便对同伴道:“这是谁家小娘子,声音好迷亮。等我回去,就让娘定下她,好早早过门。”
一个一身灰白的书生忍不住嗤笑起来,“哟,秋公子,你就一点也不担心,等你欢天喜地的揭开盖头时,会是一个**子脸。就跟刚从你家作坊的油锅里捞出来的芝麻花饼子一样。这么一说,你岂不是天天都要跟这样的绝色在一起厮混。”
“你……”那位身材矮胖的秋公子倒也老实,即便赤红着脸,也无话头可反击回去的,但是气得着实不轻,鼻头里喷着粗气。
“别吵,你们逃课出来,就为这点小事争吵。还有你,听个把声音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没出息。”这位刚从草堆里钻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吊闪着银光的沙河鱼,两只手臂上大半个卷起来的手袖均己湿透了。
不知何故,前面两个书生果然消停了下来。
再朝同一河岸放眼望过去,还是能看到不少被风浪吹动起来的属于书生的衣袖。
这些个小书生好大的胆子,竟然是过了河,比他们那些只敢在河对岸听浪花翻飞的同窗们更为色胆包天,竟躲在河西边的几大块河石及垂柳树后面,往女院这里窥视。
这些个逃跑出来的小书生前方,便是一排排翡翠色的青竹屋。
里头坐满了女院里的女学生,大家都专心致志地欣赏和学习即将要结业的学姐们的最后一场比较演出。
“二姐姐……”己经十岁的玉娥坐在观众席上却不好好坐着,反用胳膊肘子推了推一脸肃静的少君。
紧接着,玉娥的小嘴朝窗边那几个偷躲在大石头下面的小男人努了努。
少君的头纹丝未动,原本双手叠放在双膝之上,这时,借空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按住下一步就有可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的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