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乌云遮天蔽月，月光惨淡。</p>
从前，飞机还没出现的时候，人们总怀疑乌云背后，可能有狰狞恐怖的鬼神在俯视人间。</p>
飞机出现后，人们从云层上掠过，看清云层背后才敢肯定，云山之后，原来一无所有。</p>
山里面，在长大后，孩子们也得知，没有住着神仙。</p>
山里，住的是一群被不断扩张活动范围的人类赶进去的可爱的飞禽走兽。</p>
慢慢的，南方的很多乡村，春天到来之后，再也见不到成群结队飞回来，在农户屋檐底下衔泥筑巢的燕子。</p>
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化着。</p>
比如以前多生孩子，会被抓走。</p>
现在鼓励多生孩子，人们却不愿意生了。</p>
高房价是“最好的避孕药”，它不仅阻断了生育环节，甚至将许多年轻人隔离在结婚门外，适龄了不敢结婚。</p>
因为没房子，没车子，没票子，就算结了婚，在高房价、高物价的打击下，生养一个孩子成了一个家庭最大或第二大负担。</p>
虽然国家一直坚持着房住不炒政策，但有点晚了。</p>
所幸，还是喊了。</p>
调控力度越来越大，无论从宏观层面还是微观层面，市场已经不允许房价大涨。</p>
宁愿想着这些影响不到自己买房买车结婚生娃的事，杨帆也不想面对身旁脸上梨花带雨的十三。</p>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有点不想安慰。</p>
受委屈的是自己，哭的是她。</p>
怎么安慰？</p>
而很明显，没恋爱经验的十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杨帆。</p>
因为在她眼里，杨帆是不需要安慰的，无论受多大的伤和委屈。</p>
他的内心极其强大，有一颗永恒、强大的心。</p>
“少抽点，抽烟不好。”抽泣良久，杨帆没出声，十三先忍不住了，鼻子红红的说道。</p>
“是的，抽烟会越抽越短。”看着本来长长的一根烟，现在只剩一小截，杨帆感叹岁月的流逝。</p>
岁月是把杀猪刀，软了香蕉，紫了葡萄。</p>
具体点就是，园里，青涩的香蕉，在时间的摧残下，会从硬梆梆的状态慢慢变软变酥，趋于成熟。</p>
而青绿的葡萄，在烈日的照射下，也会逐渐变色，等它变成了紫色模样，就成熟了，甘甜可口。</p>
“奶奶以后不会再干涉我们的事。”十三向杨帆保证道。</p>
杨帆掐灭手中的烟，说道：“她老人家想干涉，你阻止不了。”</p>
之前，老太太的干涉，不是十三授意的。</p>
十三只是在知道后，默许了，因为她不自信。</p>
但她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p>
杨帆也一样，没想到他的题字会在大佬圈内疯传。</p>
始料未及。</p>
倘若知道题字会暴露他和十三的关系，他说什么也不会题半个字。</p>
很明显，老太太故意的。</p>
姜还是老的辣，十三和杨帆防不住。</p>
“我能！”十三姨自信道。</p>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形同虚设，不堪一击。</p>
“不要跟家里的长辈强势，儿孙的幸福，需要长辈的祝福。”杨帆说道。</p>
十三姨没多说，回屋把杨帆的水杯拿来，递给他。</p>
杨帆喝了大半杯。</p>
确实有点渴了。</p>
“芊芊不会有事，小帆你相信我。”十三姨对杨帆说道。</p>
杨帆放下水杯：“我相信你，但不相信你家人。”</p>
古来帝王家是不存在什么亲情的。</p>
王公贵族也好不到哪去。</p>
十三姨鼻子一酸。</p>
到现在，她也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奶奶安排了。</p>
可她能怎么办，那是她奶奶，父亲的妈妈。</p>
想来，妈妈跟奶奶的关系不好，应该也是被奶奶安排过。</p>
亲人之间的信任，也是那么的脆弱。</p>
为了确定自己所想，杨帆问道：“你奶奶知道我和芊芊的事，是吗？”</p>
十三姨点头：“知道，她想找你亲自谈这事，我没同意。”</p>
看来自己确实没变傻，杨帆伸手，又想抽烟。</p>
十三姨连忙按住他的手，不想让他继续抽了。</p>
杨帆没动，手一直放烟盒上。</p>
半晌，十三姨弱弱说道：“今晚最后一根了，可以吗？”</p>
犹豫了一下，杨帆点头。</p>
“那就好。”十三姨没让杨帆继续抽他买的“劣质烟”，亲自从特供烟盒里取出一根，给他叼上，然后拿起小桌子上的打火机，双手捧着，靠近他嘴边，点上火。</p>
在杨帆的迟疑中，十三姨继续将火往前移，放到烟尖下方。</p>
防风打火机，不用烟民吸气配合，烟也会在呼呼的火光中完全被点着。</p>
特供烟也是烟，一样有害健康。</p>
伺候杨帆吸烟，不是十三不在意杨帆的健康。</p>
而是她无奈中的选择。</p>
她也想试探一下杨帆的心情，他愿意抽她从长辈那里拿来的特供烟，表明他不是很生她的气了。</p>
之前他可是不愿意碰她的东西的，一个谈不拢，他今晚还可能会从这里搬出去。</p>
这一年，杨帆具体赚了多少钱，十三姨从来不过问，也不在乎。</p>
但她知道，他靠自己，完全可以衣食无忧。</p>
如果他愿意，今年就能买房买车，再过几年，还能成为一方豪强。</p>
他有这个能力，看他想不想而已。</p>
十三最喜欢杨帆的一点就是，他身上没有沾染一丝铜臭味。</p>
那配不上他那颗永生的心。</p>
她也愿意杨帆一辈子不沾上铜臭味，她来养他。</p>
不用动十二的遗产，她自己就能养他。</p>
“还是这烟好抽。”杨帆感觉不到烟雾中的苦涩与呛咳，终究还是有权有势好。</p>
“你答应过我的，今晚最后一根。”十三姨小声提醒道。</p>
“嗯，我对烟不上瘾，也没抽烟的习惯。”杨帆说道。</p>
烟民里，相当多一部分不是对烟上瘾，就是习惯了吸烟。</p>
习惯最难改变，让这些烟民戒烟，很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