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祝大家虎年吉祥如意,万事大吉。()
哈哈一声大笑,洛帮诸人中有一瘦小黑衣汉子长身而起,见众人望来,不急不慢地往桌上的酒碗里倒满酒,然后双手举起碗对裘北海道:“在下陈伯达,是洛帮大长老,今日多谢裘帮主盛情款待,洛帮如有得罪之处,谨以此酒向裘帮主陪罪。”言罢,向清江帮处走去。
神情态然自若,步履轻松惬意,不带一丝火气,然而场上众人却听见楼板发出了“吱呀”地声响,似有不堪重负之感。不禁心中大駭,这瘦小汉子四十许人,其貌不扬,形削骨枯,也就百来斤不到的样子,看上去一推就倒。但看他脚下芒鞋落脚之处,每走一步,寻常数百斤压上去都不会稍动的木板都不由下沉寸许,这手功夫令人不由为之侧目。
这陈伯达是洛帮数得着的高手,在洛城系“洛帮三煞”之首。数十年苦修,最引以为傲者,便是其内劲已臻上层。此时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内劲暗运足下,每踏一步皆有千斤之重。
洛帮众人面带笑意,只看清江帮如何应付。
踩人踩到脸上了,竟敢来我的地盘上撒野,裘北海心中大怒,只是他武技自忖上去也讨不了好,面对洛帮明显给他难堪的局面,只能寄希望于手下第一高手陈大疤来帮他撑住这个场子。
当陈大疤看到裘北海转过来的希冀和求助的目光,心中喟然一叹,该来的还是要来了。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只看陈伯达看似轻松的步履,这手千斤坠就已练到举重若轻的地步,自忖自己便是依葫芦画瓢,也做不到陈伯达这等威势,两者高下立判。不过今日若不出头,今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牙一咬,挺身而出,拦在陈伯达面前,道:“洛帮兄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敢有劳陈长老。”凌厉的眼神紧盯住陈伯达,一双手搭住酒碗,运劲缓缓发出,试图阻止前行。甫一接触,一股潜劲悄无声息地袭来,陈大疤心中大吃一惊,在他看来,本已高估了陈伯达的修为,谁知真实接触之后,方知自己还是小觑了对方的实力。遂不及防下,那股暗劲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掀飞而起。心下一惊,真气迅速提至七成,方始阻得一阻。
“还是敬一碗好,大家都是兄弟嘛。”陈伯达皮笑肉不笑,双手端碗朝前缓缓挤去。
陈大疤此时已将两臂内劲贯至手心,运至十足,但依旧阻挡不住陈伯达的内劲。脸上已是涨红不已,尤其是盖住左眼上的那道胎记红中带紫,益发显得猙狞。不得已,右脚后撤半步,右手骈指朝陈伯达的右腕戳去。“这酒还是陈长老自已喝好了。”
陈伯达右手松开变爪避开,反朝陈大疤的手上脉门抓去。“我好心敬酒,清江帮不能不给兄弟一个面子吧。”
两人言语不停,彼此左手依旧隔着酒碗运劲相抵,右手却已经你来我往地对攻数回了。
在场诸人虽说武技寻常,但眼力却有。只看两人虽斗个不分轩轾,那酒碗已缓缓移至陈大疤胸前,心中皆已明了陈大疤已略输一筹。
忽听陈大疤一声大叫,接着只见两人之间水花四溅,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后跃一步,彼此怒目而视。原来两人全力挤压下,那酒碗竟是承受不住巨力破裂开来,酒水四散,泼得两人一头一脸都是,倒弄得两人狼狈不堪。
两人僵持间,且听宋时方叫道:“既然清江帮执意不受,陈长老,回来吧”。
陈伯达一听,应声道:“是,帮主。”怒视陈大疤一眼,冷声道:“这位兄弟好功夫,改日陈某请教一二。”转身回座。
陈大疤冷哼一声,也自回座。只是无人知晓,在他左袖藏着的左臂此时兀自抖颤不已,陈大疤心下暗惊,这家伙内劲之高,可称得上江湖一流高手了,自已远非其敌。只不知自已使上拿手长刀与之相较,胜负如何?
“既然大家谈不拢,这酒宴不饮也罢。”宋时方淡淡道。洛帮诸人会意,齐身离座。
宋时方从怀中拿出一张帖子,随手一掷,那帖子便落在裘北海桌前:“清江帮不肯相让,那我只好按照江湖规矩来。洛帮正式向清江帮下帖,明日午时在清江江边,通过两帮决斗来决定太平镇归属。”
裘北海拿起帖子瞟了一眼,顿时脸色铁青,冲宋时方怒极而笑道:“想不到宋帮主早已准备妥当,看来,不论如何,洛帮都已打算抢我们清江帮的地盘了。”
宋时方晒道:“裘北海,你也不是第一次出来混,江湖上弱肉强食的道理你不会不懂。本打算裘帮主识时务的话,彼此也不必撕破脸皮,既然清江帮不肯相让,那只好让我们在拳脚上见真章了。”
“狗日的,信不信就让你们今天出不了这个门。”清江帮诸人闻言大怒,这洛帮欺人太甚了。纷纷起身,亮出随身携带的家伙。
洛帮来者也不甘示弱,纷纷抄起家伙对恃。场面就象一个装满火药的火药桶,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宋时方冷笑道:“怎么,现在就想动手?不过我们这些弟兄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若真打起来,只怕你们决计讨不到好。”
裘北海伸手示意阻止清江帮诸人的举动。虽然从心里巴不得将洛帮来人立毙当场,以消心头之恨。但眼下的局面却让他清醒地意识到,对方虽然人数不多,可是人人悍气十足,身上带有血腥之气,都是些刀头舐血的狠角色。自已这边除了陈大疤之外,能打的弟兄都没有召过来,只能强忍怒气道:“住手,咱们不能坏了江湖规矩。宋帮主请回,明日午时清江帮诸位弟兄在清江边恭候大驾。”
宋时方大笑不已,率众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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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佯收工,回到鲁家宗祠时已是夜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