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聊死,前路未卜。
安化侍若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可现在的他别无选择。
飞天!
鬼彻刀和轩辕剑昂扬而起,承载着安化侍与长鱼宁倏忽不见。
两抹流光就这般朝极远方冲刺而出,没过多久便彻彻底底跨出了安宁界。
安化侍。
正式踏足世间七大禁地之一古魔地!
“造孽,造孽啊!”
赤阳子望着安化侍消逝的方向老泪纵横。
原地剩下的三人变得异常冷陌。
御守阗清楚他现在招人嫉恨,当即也不多说一句,抽出背后一把剑轻轻抚弄,来到长坪一侧默默练剑去了。
涂山伯庸本想上前劝慰,可赤阳子此刻的状态很不稳定,他知晓去了也只是招几句喝骂,因此还是留他一个人在此地独处为好。
就这般,荒山古地,一个老人。
没了自由,没了希望,还要眼睁睁望着一段尘缘湮灭。
对于赤阳子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别致的残忍。
安宁界里的日子的确很安宁,甚至安宁的让不甘寂寞者感到发疯。
好在是稀奇的事情接二连三,就在安化侍跨出安宁界两日后,一抹空间裂隙从安宁界上方缓缓露出,随后出现了两位青衫剑客身影,正是曹泊安与张北鱼二人。
早在安化侍被宣判羁押古魔地时,张太白临走前便叮嘱过二人,在三日后来古魔地内收尸,此刻二人如期而至。
“二位前辈安好。”
曹泊安还是跟以前一样深有礼数,涂山伯庸和御守阗见了也都对他和和气气。
张北鱼朝他们微笑致礼,随后看了看与众人相隔甚远的赤阳子。
“别理会他,这几天都是这样子,自从那俩孩子进去了就魂不守舍的。”
涂山伯庸朝张北鱼摆摆手。
张北鱼闻言看向御守阗。
“前辈,三日时期已过,宗主派我们来收尸。”
“再等等吧。”
御守阗此刻靠在一块断壁前静静摩挲手中剑,张北鱼和曹泊安闻言听出了话外之音,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忧色。
“御守阗前辈,难不成说那安化侍真有本事在古魔地三日不死?”
“八九不离十吧。”
御守阗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只不过这笑容放在一张狗脸上,怎么瞧都有些诡谲离奇。
“最起码到目前为止,我还能嗅到这小子的味儿,还有那个跟他一起进去的娃子,绝对错不了的,都还活着,若是死了腐肉泛滥,也绝对逃不过我这只狗鼻子的!”
曹泊安闻言面色惊愕,张北鱼亦难以置信,可偏偏说这些话的人是御守阗,他们即便想怀疑也根本不够资格。
“曹长老,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宗主的指令是收尸,既然尸体还不是尸体,那便在这里等到他变成尸体!”
曹泊安的语气忽然变得冷冽如冰。
这可完全不像他。
这又很合情合理。
张北鱼闻言也没多说什么,他盯着极远处漆黑一片的安宁界外,盯着那片黑暗阴霾下那个孑然独立的老人赤阳子,一时间也陷入了长长久久的静默。
而就在此时,曹泊安竟变得表情稍稍僵硬,随后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御守阗察觉到了曹泊安的异常,按理说他作为一介剑圣,根本无需记挂一位寻常的执事长老,可御守阗却停止摩挲手中剑,面带关切地朝曹泊安走来。
曹泊安见状似乎有意躲避,他看起来别无二致,可仔细观察却能看出其神志恍惚,眼中有阵阵氤氲显现,很明显身体某处出了某些难以言喻的状况!
曹泊安略带草率地朝四方拱了拱手,随后御剑而起,朝着背对赤阳子的方向飞遁到安宁界另一侧边际,随后便一个人在那里盘膝安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