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容,你可知大光阴之力有强有弱,一旦我的时间法则造诣远高于你,你在我面前根本没有撑开时间法域的机会?”
姜京佐对张婉容的决绝恐吓不以为意,毕竟就像他刚刚所说那般,在绝对道行差距的压制下,张婉容根本没有丝毫对弈的机会。
这就好比空境大能之间的博弈,对大空间之力掌握精深者,完全可以压制造诣低阶者,令其无法施展任何空间挪移之术,同理时间法则对弈也是如此。
“那我也要尝试,毕竟相比于你,秦家更让我不寒而栗。”
张婉容很明显心意已决,当即不再多说持剑自立,长剑迎风矗直浮在自家身前三尺,脚下剑纹鼓荡瞬间凝成一方碧绿玄阵。
时间法域!
随着张婉容撑开时间法域,一股极度浩渺的力量化成徐徐苍老的风,朝四面八方缓缓吹拂,大气又磅礴,隐秘又捉摸不透。
这完全是超脱一切外物攻杀的力量范畴,没有方才开天裂地冰封四海的霸凌气度,却让被风吹拂下的万物瞬间枯萎老化腐朽。
这便是光阴的力量,此乃大道,不可不敬。
当然是否敬重还是要分人,光阴之力催人老,蹉跎无痕白发生,如此恍惚间流逝生死的至高法则之力,对姜京佐这位同样掌握时间法则者来说可谓不屑一顾,他也完全没把张婉容荡出的光阴风尘放在心间。
迎风把盏。
踏前一步。
姜京佐面向张婉容缓缓凌空踱步,每走一步都穿梭在徐徐光阴风尘之中,他好似一位于时光中寻觅真谛的羁旅客,目标明确又信手捏来,随随便便这么一走,便好似走过了万水千山无尽旖旎。
不同于四周霜杀百草万物凋敝的死亡之相,姜京佐毫不畏惧这些无形又恐怖的光阴之风,那些风尘在他身前一寸皆绕道而行,渐渐在其体表产生一层胶质状透明浑厚的水状薄膜,将他和四周错乱的光阴流转彻底阻隔断开。
闲庭信步断光阴大道,举手投足掌自我春秋!
如此破局姿态着实是望而生畏,反观此刻不远处的张婉容却满头大汗,完全没了往日姿容女侠的艳丽气度。
她的身形在不断颤栗,面对静静靠近的姜京佐,很明显她想要御空避开,无奈此刻无尽青黑相间的道气将其四肢缠绕,根本令她难以动弹一丝一毫。
“我早已说过的,你拼尽全力和我斗也是无用之功,你根本没资格和我玉石俱焚,只要我的时间法则造诣远高于你,你的任何手段在我这里都是哗众取丑,到最后也只会黔驴技穷的悻悻败亡。”
姜京佐这话说得极为实际,没有丝毫嘲讽张婉容的意思,只不过每位走到巨擘的修士皆心高气傲,张婉容往日里高高在上,自然也受不了被姜京佐接二连三的嘲弄,当下也眉目寒霜彻底冷下脸来。
“姜大侠我敬重你是我辈执牛耳者,一再对你礼敬有加,既然你如此不待见婉容,那婉容今日便强启光阴大狱,将你我彻彻底底留在错乱时空的涡旋中永世沉沦!”
一语言罢,张婉容的眼神变了。
原本英气逼人的双眸彻底失去眼瞳眼白,完全化成一片雾气昭昭的混沌之相,下一刻无尽星辰在其眼中慢慢演化,按照星河规律自行运转轰隆作响。
双眼无神,但有星辰。
蕴星纳辰,宇宙光阴。
一股更加苍老深沉的热流从四方升起,这感触若非身处其中根本无法体会,即便体会了,若是境界不够也完全无法描绘,只有被其深邃无边的法则之力溶解成渣的悲催后果!
四面八方的茫茫山岭开始高低错落,好似在一瞬间经历了千年万年,海拔高高低低浮浮沉沉,江河不断改道决堤干涸复生。
百丈范围内的无尽生灵彻底化为枯骨,进而骨骼腐化成水渗入泥土,长出一株株参天大树,落下种子又引来无尽生灵,生灵往复寂灭巡回不止,好似天地初开之际诸神创世一般不可揣测!
千丈范围内的所有城池全部瓦解崩塌,崩塌处化成深渊又隆起地基,一座座崭新城池和崩坏城池交叠出现,城摞城的宏大交叠中影影绰绰,有无数军马诸侯厮杀期间不知疲倦,亦不知晓经历了多少血腥的王朝。
看似不过寥寥几次呼吸,二人却已经陷入时空错乱,不晓得经历了多少王朝兴演,也不晓得经历了多少大势浮沉变迁!
这便是施展大光阴之力的恐怖之处,巨擘级别修士可以掌握时间并初步操纵时间,只不过时间长河何其浩渺难懂,因此即便是巨擘,在施展大光阴之力时也会有诸多凶险莫测。
毕竟时间最不可控,自古以来已不晓得有多少巨擘将自己玩脱了,彻彻底底葬送在时间长河的乱流中自取灭亡,当然对于真正精湛此道的造诣精深者,便可主宰时间长河,进而依靠其放逐永镇敌手!
姜京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当下也唯有他能清楚明白,在刚刚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婉容,如此级别的时间回溯不是你能驾驭的,如果你再一意孤行下去,不光杀不了我,还会将你抛进乱流法域之中永世不得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