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世子,无月公子,容我先通报一声~”魏文停下步子,转过身一脸讨好,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怕得罪了这两位祖宗,一个不小心那可是要丢掉小命的……
“嗯。”景逸冷冷应声。
“劳烦二位在此等候~”魏文屈身退后几步,转过身一路小跑上殿前数百层的台阶,提着衣袍急急忙忙跑上去。
北泽的皇室宫殿,以淡雅却又不失大气和尊贵的素色为主,永清殿旁立着通体乳白的玉柱,每一根上都刻着一头白色的鹿,繁杂却又神圣的鹿角清晰明了,环绕在玉柱上,十柱玉,十种象,立在台阶上的宫殿两旁。
此刻莫约是正午,永清宫并不只只一间宫殿,而是以永清殿为主的这一方位置,泽木林立,流水潺潺,绿叶华发滋,石桥错综横,五步一清潭,十步一亭台,惟有永清殿台阶下这方位置,宽广宏大,一直延伸到宫外,平日百官朝拜,便是走的这条道。
景逸微微阖着眼睛,负手静静站着,耳边的发丝随微风轻轻拂动,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浓密的睫毛下,有着微微颤动的阴影,美好的犹如一幅画,让人不忍打破,不忍惊扰。
一方阴影慢慢出现在景逸脚底,景逸只觉得那仍刺得眼睛微疼的阳光被遮住了,一双明亮的眸子缓缓睁开,白色的油纸伞引入眼帘,一只白皙的手握着木色的伞柄,将伞持着。
“阿逸可有觉得好些?”陆琰好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白色绸带下,一双眼睛蕴含着从未有过的光华,就好像,淡淡的月光。
景逸微微抬着头看着眼前的陆琰,这个褪去了往日的寂寥与寒冷,将伞微微向她倾斜的人。
“公子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景逸淡淡开口,平静的看着陆琰的脸。这个人仿佛能猜透她的心思,从那日加冠礼上的一番话,从今日他化作无月公子,到现在撑起了伞。
“蛔虫?”陆琰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响起,“是说我能知道你心中所想吗?”
景逸忽然笑了,这人领悟能力不是一般的好。
“那便是吧。”陆琰慢慢俯身,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从景逸耳边轻轻传来,“阿逸不也是吗?”
眼前这个女子,也总能将他的一举一动看破。
!!!!!!!我的天我看见了什么!刚刚打瞌睡的风使劲揉了揉眼睛,一脸疑惑外加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我的妈呀!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的尊主呢!那个总是一脸冷色的尊主呢!!为什么他现在在笑,还笑的如此惬意!!!!
“那个——”风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紧张的探出头,为毛他现在觉得很刺激呢啊啊啊啊!!
“尊,尊主——你还,还……好吗?”我的天太刺激了!他回去绝对要告诉阿影!告诉殿下!!
“你觉得你还能回去吗?”陆琰冷冷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响起,风顿时感觉到背后收都收不住的冷意,完了完了完了,一朝是主子,终生是你爹——他竟然忘了眼前这个人依旧是那个琰宫尊主,将他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的琰宫尊主!!
“属下知错,属下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我眼瞎,眼瞎~呵呵呵~你们继续,继续。”风用手死死遮住了眼睛,绷着身体僵硬的转过身去。
“事情办完后,滚去恶灵谷,杀满一千只再来。”陆琰转过脸,开口说道。
不要啊………………救命啊………………
“是!”他不敢违抗命令啊!!他就是个怂包啊!!苍天你为什么要为难我这个怂包!!!
景逸看着风的背影,面上毫无表情,心里一阵无奈,也不知道陆琰从哪找来这么中二的暗卫。
“不必了,”景逸正欲伸手拿过陆琰手中的伞,便听见了魏文仓促赶来的声音。
“两位,陛下有请,快请进吧~”魏文刚说完话,只见面前两道身影忽的消失在原地,留下他一人四脸茫然。
“走了。”景逸扔下淡淡的一句话,径直朝台阶上走去,陆琰微微怔了一下,便持着伞跟上了景逸。
魏文扶着累的不行的腰,气喘吁吁,一脸憋屈的看着台阶,又要爬一次,这不是为难他吗!
“你们几个,赶紧将人带上去,在殿外候着!”魏文不耐烦的朝不远处押着陈仪等人的侍卫挥了挥拂尘,四脸震惊到说不出话的侍卫还处于方才陆琰俯身到景逸耳边的那一幕,谁能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说你们呢!皮痒了是不是!!”魏文一竿子打到一名侍卫的屁股上,“小心治你的罪!!”
“是是是,魏公公,我们这就将人带上拿去,这就去……”几名侍卫缓过来,一溜烟就拖着人上了台阶。
“阿逸,到了。”
“开始了~”景逸站在陆琰身旁,看着前方,唇角微微上扬,随性潇洒。